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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清将工程图铺在殡仪馆的停尸台上，冷柜渗出的白雾爬上她颤抖的指尖。唐笑笑用验尸灯照着图纸上发霉的角落："地下三层有个标红的密室，看结构像手术室……等等！"她突然用镊子夹起图纸边缘的半枚指纹，"这油墨成分和二十年前阳光孤儿院的死亡证明是同批次的。"
停尸间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沈星眠裹着消毒服走进来，口罩上沿露出青紫的颧骨："刘耀文的保释金高达九位数，但他选择继续蹲看守所。"他掀开3号冰柜，冷气中浮现出与林婉清容貌相似的少女尸体，"这是我初恋顾南笙，十五年前从孤儿院顶楼坠落——你看她后颈的胎记。"
尸体的皮肤在低温下呈现诡异的珍珠色，蝴蝶骨中央赫然有枚月牙形胎记。林婉清倒退两步撞翻器械车，手术钳叮叮当当滚落满地。她摸到自己后颈相同的凸起，胃部突然翻涌起带着铁锈味的恶心感。
"他们在造赝品。"沈星眠将注射器扎进尸体手臂，暗红色液体缓缓充盈针管，"从1989年开始，每十年挑选符合特征的孤儿……"他的瞳孔在荧光灯下收缩成竖线，"而你，是唯一存活的作品。"
唐笑笑突然尖叫着扯开7号冰柜。成群的白鼠从里面涌出，每只尾巴上都系着微型摄像头。林婉清踩爆一只老鼠时，黏腻的内脏里迸出芯片，投影在墙面的监控画面让她血液凝固——刘耀文在看守所单间里正把玩着她的DNA报告，唇角噙着笑对镜头做了个抹喉手势。
暴雨砸在殡仪馆彩窗上，沈星眠将她推进运尸车后备箱。车厢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血混合的味道，他撕开她衣领露出胎记："他们今晚要转移密室里的东西，这是最后的机会。"引擎发动瞬间，林婉清看见唐笑笑被三个黑衣人拖进雨中，iPad屏幕在积水里闪着最后的定位：阳光孤儿院地下三层。
排水管道的铁锈沾满掌心，林婉清跟着沈星眠爬进通风口时，听见下方传来孩童哭泣的回声。沈星眠突然捂住她的嘴——透过格栅，六个穿着无菌服的孩子正被推入玻璃舱，他们后颈都有月牙形胎记。
"第49批实验体准备就绪。"穿白大褂的女人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刀，"通知刘先生，这次一定能复刻出完美的……"
林婉清的怀表突然响起午夜报时声。下方人群齐刷刷抬头，她看见二十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庞。沈星眠将她推下通风管："跑！往标红箭头的通道！"
荧光涂料在墙面延伸出血迹般的指路标，林婉清赤脚踩过碎玻璃时，身后传来消音枪的闷响。沈星眠的惨叫混着俄语脏话在走廊回荡，她不敢回头，直到撞进一间布满显示屏的环形密室。
屏幕里正在播放她的人生：五岁时被院长注射蓝色药剂，十二岁初潮那夜的脑部扫描，十八岁试镜时突然爆发的共情能力……最后一块屏幕闪着雪花点，渐渐浮现刘耀文的身影。他穿着少年时的校服，跪在暴雨里擦拭她父亲墓碑："林叔，我会把她养成最完美的武器。"
警报声炸响的刹那，林婉清撬开控制台暗格。里面躺着本烫金日志，扉页是刘耀文十六岁的笔迹："3月21日，婉清又逃课去剧组。导演摸她手时，我拧断了那混蛋三根手指。"翻到最新页却是十分钟前刚写的："别相信沈星眠，当年是他把顾南笙推下楼的。"
通风管突然砸下个人形物体。沈星眠拖着断腿爬向她，右手攥着把沾满脑浆的扳手："拿到主控芯片了……快走……"他的血在地面画出蜿蜒的符咒，"刘耀文在每个'作品'体内埋了微型炸弹，密码是你的……"
天花板轰然塌陷，戴夜视镜的特种兵绳索降下。林婉清将日志塞进内衣，抓起沈星眠的扳手砸碎消防栓。喷涌的水幕中，她看见领头士兵后颈的月牙形胎记——那是个四十岁版本的自己。
"抓住017号实验体。"女人的机械音从士兵头盔传出，"要活的。"
林婉清跳进下水道时，污水中漂浮着泛黄的病历单。她捞起一张，1998年3月21日的记录刺痛双眼："受试者017号情绪模块异常，需加强电击驯化。注：其父林建国尸体已处理。"
污水突然形成漩涡，六只机械臂从管壁伸出。林婉清蜷身躲过激光扫描，在窒息前摸到井盖缝隙。钻出地面的瞬间，她撞进熟悉的雪松香怀抱——刘耀文的手铐链子缠着她脖颈，枪口顶住她太阳穴："宝贝，你违规了。"
殡仪馆方向腾起蘑菇云，唐笑笑浑身是血地从火场爬出，举起iPad对着他们拍摄："直播着呢！九千万观众看着你！"
刘耀文突然轻笑，咬开她肩带露出胎记。直播镜头推近特写时，他舔去她耳后的血渍："告诉大家，我们是不是在私奔？"
林婉清对准镜头扯开他衬衫，缠绕荆棘的夜莺纹身正在渗血。她将怀表抵住纹身中心："刘耀文，你父亲当年根本没死在那场绑架里吧？"
枪声与爆炸声同时响起时，林婉清把芯片塞进唇齿间。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她尝到了刘耀文眼泪的咸涩——和二十年前父亲葬身火海那晚，落在她额头的雨滴味道一模一样。
（本章完 299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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