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在污水里尝到了铁锈味的氧气。腰间微型呼吸器的红灯每隔十秒闪烁，提醒她这是刘耀文提前安在潜水表里的保命装置。浑浊的水流裹挟着实验日志残页擦过脸颊，她抓到的纸片上印着胚胎监测图——子宫位置的红点正在规律脉动。
河面突然炸开探照灯的强光，无人机蜂群在水面织成光网。林婉清潜至桥墩阴影处，听见岸上特警的吼叫："发现017号！优先击毙！"她摸到后腰的防水袋，里面装着被血浸透的直播手机，电量仅剩3%。
"这里是林婉清。"她浮出水面将手机镜头对准胎记，"刘氏集团在地下豢养三千名克隆人，证据藏在..."子弹擦过耳际打碎手机屏，直播画面瞬间涌入九千万个终端。
爆炸的火光中，林婉清看见沈星眠的银色跑车撞开警戒线。他半边机械脸闪着冷光，义眼投射出全息地图："跟我走！你肚子里有唯一存活的刘氏纯血种！"
轮胎摩擦声撕裂雨幕，林婉清翻身滚进后座时摸到粘腻的胚胎培养液。沈星眠的腹腔裂开着，五根金属爪扣住方向盘："刘耀文没死，他在城西殡仪馆做记忆清除..."
警用直升机突然俯冲，机枪扫射打爆左后轮。林婉清拽过全息地图咬破指尖，在染血的屏幕上画出逃生路线："左转进防空洞！你脊椎第三节有定位芯片！"
防空洞的霉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沈星眠撞开生锈的铁门，机械手指插进自己后颈扯出带神经的金属片："你的共情能力比预估强37%。"他将芯片捏碎撒向追兵，"现在，该支付报酬了。"
林婉清在停尸间找到刘耀文时，他正被捆在记忆清除仪的金属床上。电极刺入太阳穴，屏幕显示记忆擦除进度97%。她扯断电线反被高压电流击飞，撞碎玻璃柜里的福尔马林罐。
漂浮的尸体突然睁眼，三十具克隆体撞破玻璃爬出。她们用相同频率开口："母亲，请赐予我们姓名..."林婉清抓起手术刀划破掌心，将血抹在最近的克隆体眉心："你叫自由。"
克隆体们发出高频尖啸，撞向记忆清除仪。刘耀文在爆炸中滚落床底，胸口的夜莺纹身渗着蓝血："密码...是婚礼日期..."他瞳孔开始扩散，"对不起...戒指内圈刻着..."
沈星眠的机械臂突然穿透墙壁，抓走昏迷的刘耀文。林婉清追至天台时，看见直升机垂下的钢索正吊起培养舱，舱内蜷缩着与刘耀文容貌相似的男婴。暴雨中传来沈星眠的机械音："用你的孩子换他，很公平吧？"
直播手机在此时自动重启，仅剩1%电量支撑镜头摇晃。林婉清扯开衣领露出胎记，将手术刀抵住小腹："全网见证，若我孩子的基因被用于克隆实验..."刀尖刺破皮肤渗出血珠，"这滴血就是刘氏集团的死刑令。"
特警狙击手突然同时收枪。林婉清在狂风暴雨中听见此起彼伏的机械重启声——所有克隆体正冲破封锁线涌向天台，她们后颈的胎记发出刺目红光。
"妈妈..."三千个相同的声音在雨幕中共振，"请为我们命名..."
林婉清踩上天台边缘，直播镜头映出她身后沸腾的城市。她将染血的婚戒抛向克隆体群："你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星辰！"戒指坠地的瞬间，所有克隆体胸口的微型炸弹开始倒计时。
沈星眠的直升机在爆炸气浪中倾斜，培养舱坠向火海。林婉清纵身跃出天台时，看见刘耀文割断钢索扑向坠落的婴儿。他们在空中交错而过的瞬间，夜莺纹身突然裂开，弹出微型降落伞裹住啼哭的新生儿。
林婉清坠入充气救生垫时，燃烧的实验日志如灰蝶纷飞。最后一张残页贴在她染血的腹间，上面是刘耀文遒劲的笔迹："给孩子取名刘念清，墓碑要朝海。"
警笛声被民众的怒吼淹没。直播画面定格在克隆体们自爆前的微笑，九千万人目睹了三千朵血色烟花的绽放。林婉清在昏迷前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喊，那是无数人在模仿克隆体最后的请求——
"请为我命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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