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厅的镜墙蒙着水雾，林婉清后颈贴在冰凉的镜面上。沈星眠的膝盖顶进她腿间，电击棒滋滋作响的幽蓝电弧照亮他瞳孔里的血丝。“凌晨三点是人最脆弱的时候，”他喘息着将棒头压向她锁骨，“就像晚晚死前的时刻。”
电流擦过皮肤的刺痛感炸开时，林婉清屈膝狠撞他腹部。沈星眠闷哼后退，电击棒脱手砸在把杆上溅起火星。黑暗瞬间吞噬空间——总闸跳了。混乱中她摸到门锁，冰冷的金属纹丝不动。“没用的，”沈星眠的笑声在黑暗里游荡，“你那位总裁未婚夫亲自锁的门。”
应急灯骤亮的光束像手术灯切开黑暗。林婉清眯眼适应强光时，瞥见镜面角落的异常：通风口格栅被撬开一道缝，半枚蓝宝石袖扣卡在缝隙里——今早财经头条上，刘耀文戴着它出席了沈氏注资仪式。沈星眠顺着她目光看去，突然暴怒地踹倒音响架：“他连这里都要监视？”
满地线缆如蟒蛇纠缠，林婉清的高跟鞋陷进线圈。沈星眠揪住她头发掼向落地镜，玻璃蛛网般裂开的纹路割破她额角。“看着我！”他掐着她下巴强迫转向镜中倒影，裂痕将两人的脸切割成碎片，“你每滴血都会成为我的艺术品。”
血珠顺着裂痕蜿蜒而下，在镜面勾出诡谲的图腾。沈星眠着魔般用指尖蘸取鲜血，在她锁骨画下沉溺的人形：“这场戏叫《献祭》……”话音未落，顶棚吊灯轰然坠落！林婉清被他猛地推开，水晶灯砸在方才的位置迸溅出万千棱光。
浓烟中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林婉清撑着把杆起身时，摸到黏在木杆底部的微型发射器——刘耀文改装的口红枪，弹舱里填着麻醉针。镜墙突然映出沈星眠举起的斧头，消防柜玻璃碎了一地。“躲啊！”他癫狂地劈砍镜面，“让刘耀文看看他的小鸟怎么被拆解！”
斧刃劈进镜框的巨响震耳欲聋。林婉清翻滚躲过飞溅的玻璃渣，麻醉枪滑入掌心。瞄准镜里沈星眠的后颈近在咫尺，她扣动扳机的刹那，整面镜墙突然爆裂！刘耀文裹着寒风撞碎落地窗，玻璃雨幕中他徒手攥住劈向林婉清的斧柄。
血从刘耀文指缝涌出，滴在沈星眠煞白的脸上。“我的演员需要休息。”他声音沉得像淬火的钢，染血的手捏住导演话筒。塑料外壳在他掌心碎裂，零件迸射中一枚纽扣窃听器掉落在玻璃碴上——正是周景深在92章安装的装置。
沈星眠突然扑向窃听器，却被刘耀文踩住手腕。“真遗憾，”林婉清捡起变形的金属片，“周总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喊晚晚的名字。”她当着他的面碾碎零件，芯片粉末从指缝簌簌飘落。
寒风灌进破碎的窗户，沈星眠蜷缩在玻璃堆里发抖。刘耀文撕下西装衬里裹住流血的手，目光扫过林婉清渗血的额角：“能走吗？”她尚未回答，沈星眠忽然嘶声大笑：“她心口的胶带藏着你的监控器吧？真可悲刘耀文，你连信任都要靠电路板维系！”
林婉清按住剧跳的太阳穴。排练厅角落的摄像机红灯倏然亮起，三百六十度环拍镜头正对准他们。沈星眠摇摇晃晃站起来，染血的食指戳向镜头：“观众朋友们！请看笼中鸟如何反噬饲主——”他猛地扯开衬衫，心口处缝合的十字伤疤狰狞外翻，“这里埋着晚晚的头发！刘耀文你敢剖开林婉清的胸口吗？看看里面是不是也藏着定位芯片？”
死寂中响起剪刀开合的脆响。林婉清撕开戏服前襟，防弹胶带在胸衣上闪着冷光。她盯着刘耀文骤然收缩的瞳孔，剪尖挑开胶带边缘：“他说得对，我们该结束这种可悲的监控游戏。”胶带层被利落剪断，微型电路板连着电线悬在半空。
“婉清别！”刘耀文冲过来的瞬间，她已扯断最后两股铜线。电火花噼啪炸响，胶带内层飘落一张泛黄糖纸——二十年前孤儿院那颗牛奶糖的包装。刘耀文的脚步钉在原地，血顺着垂落的手滴在糖纸上，洇开暗红花纹。
沈星眠的狂笑戛然而止。他盯着飘落的糖纸，眼珠神经质地颤动：“这糖纸……晚晚死那天兜里也有……”他突然呕吐起来，褐色的药汁混着血丝溅在镜面残骸上。林婉清拾起染血的糖纸，背面褪色的铅笔字隐约可辨：【给小哭包 文留】。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光扫过满地狼藉。沈星眠被抬上担架时死死攥着半张糖纸，医护人员不得不掰开他僵硬的手指。林婉清站在碎玻璃中裹紧刘耀文的西装外套，他沉默地处理她额头的伤口，酒精棉球按上皮肤时她嘶了一声。“监控器的事……”他指尖停顿，“周景深在沈星眠体内植入过窃听芯片。”
林婉清抬眼看他。刘耀文从内袋掏出透明证物袋，里面是枚带血的手术钉：“今早从他肩胛骨取出来的。”他忽然捏紧证物袋，“排练厅的监控是为你安全，不是监视。”寒风卷起他染血的衬衫下摆，腰侧纱布渗出新鲜血迹——显然是破窗时被钢筋所伤。
“刘总！”徐子墨的惊呼从走廊传来，“码头那边……”年轻特助的声音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切断。刘耀文接起电话，林婉清清楚听见电流里扭曲的惨叫——是唐笑笑的声音！电话瞬间被挂断，屏幕弹出加密信息：【想要黑客的舌头，拿十字架项链来换。落款画着滴血的鸢尾花】
刘耀文砸碎手机，玻璃屏碎片深深扎进掌心。林婉清抓住他鲜血淋漓的手腕，扯下脖颈的弹壳项链按进他血肉模糊的掌心：“真货在这里。”银链沾着两人混合的血，弹壳底部旋开露出微型追踪器，“周景深要的是这个假货。”她踢了踢地上被碾碎的窃听器残骸。
警员收队时的喧哗中，林婉清踮脚贴近刘耀文耳畔：“陪你演场戏？”未等他反应，她突然扬手扇在他脸上！脆响震得徐子墨倒退两步。“离我远点刘耀文！”她嘶声喊着冲出门外，泪痕在脏污的脸上冲出沟壑。转角处闪光灯疯狂闪烁，明早头条已预定#片场争风吃醋掌掴金主#。
夜风卷着海腥味灌进走廊。刘耀文抹去嘴角血丝，染血的指尖在窗框上画出鸢尾花符号。月光照亮他掌心弹壳，一道细微裂痕正渗出蓝色荧光——真芯片在撞击时启动了。徐子墨突然递过平板，码头监控画面里唐笑笑被吊在龙门架上，下方是翻滚的黑海。而角落集装箱顶，周景深的手杖尖正轻轻敲击着十字架项链的空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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