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更通知**
今天,我的教师资格证还没到。
早晨六点,我就醒了。其实闹钟定在七点,但天还没亮透,我就已经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窗外的鸟叫得很早,一声接一声,像是在催我起床。我躺着没动,脑子里想着那张证。它应该昨天就到,最迟今天上午。可快递信息一直停在"运输中",像一条死鱼,一动不动。
我爬起来,刷牙,洗脸,穿好西装。镜子里的我头发乱糟糟的,领带也系歪了。我重新系了一遍,还是歪的。算了,就这样吧。今天有面试,第一场在九点。
地铁上人很多。我挤在角落里,手机捏在手里,每隔五分钟就刷新一次物流信息。还是"运输中"。旁边的大叔在吃韭菜包子,味道很冲,但我没力气挪开。我的胃里空荡荡的,连抱怨的劲儿都没有。
第一场面试安排在城南。那里的HR是一位戴眼镜的女人,嘴唇薄得像是刀刃划出的一道线,说话时几乎不见唇形变动。“你的专业是文学?”她问,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笔在纸上快速划拉了几下,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已经为这场对话画上了句号。就在那一刻,我心中明白,自己与这份工作无缘了。走出大楼时,冷风扑面而来,我下意识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物流信息映入眼帘——更新了!胸口猛地一紧,心跳陡然加快,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点开了详情页。然而,屏幕上只是从“运输中”变成了“正在派送”。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期待被狠狠攥住又轻轻放下,徒留一丝挥之不去的怅然。
中午,我在便利店买了个饭团,蹲在路边吃。手机响了,是同学小林。"我的证到了!"他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喊,"你的呢?"我说还没。他顿了顿,说:"再等等吧,可能下午。"我咽下最后一口饭团,喉咙干得发疼。
第二场面试在下午两点。面试官让我等了一个小时。会议室里的空调很冷,吹得我后背发凉。我盯着墙上的钟,秒针走得特别慢。面试只用了十分钟,他们问我有没有教师资格证,我说在路上。他们笑了笑,说等到了再联系。
当我迈出大楼的那一刻,天空已然阴沉下来,灰蒙蒙的云层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我站在公交站台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等待车辆到来的间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心下一紧,难道是快递员打来的?我赶忙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熟悉又机械的声音:“您好,有个快递放驿站了,记得取。” 我怔了一瞬,心头那抹隐约的期待瞬间散去。不是教师资格证,只是我上周随手买的袜子而已。失落感如潮水般涌上,又被我强行压下。风吹过站台,凉意透过衣袖钻进皮肤,我握紧手机,望着远处迟迟未到的公交车,心底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最后一趟面试在四点。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发呆。雨开始下了,打在玻璃上,一道一道的,像蚯蚓爬过的痕迹。手机又响了,是另一个同学:"证拿到了吗?我们都收到了!"我说没有。他安慰我:"可能明天吧。"可明天有什么用呢?今天已经快过完了。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我瘫在沙发上,手机扔在一边。物流信息还是没变。群里大家都在晒自己的证,红彤彤的封皮,烫金的字。我的那一本,不知道在哪辆卡车上,或者哪个快递站的角落里,被压着,被遗忘着。
我打开电脑,打算写下今天的更新内容。然而,面对那片空白的文档,我的手指却迟迟未能落下。十分钟过去了,屏幕上依旧空无一字。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张未能如期而至的证书,还有面试官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挥之不去,如同无形的枷锁,压得我思绪凝滞,难以为继。
今天更不了了。
抱歉。
—— 一个等不来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