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站在后台，耳边嗡嗡作响。
化妆师最后给他补了点粉，冰凉的粉扑在脸上像隔了一层棉花。他透过帷幕缝隙看向观众席，黑压压的人群让他胃部一阵抽搐。这不是他第一次登台，但绝对是观众最多的一次——"青春新势力"音乐节，据说现场有五千观众，还有三家电视台直播。
"小凯，深呼吸。"陈经纪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你们只有一首歌的时间，三点十五分准时上场，三点二十必须结束，后面还有六个团等着呢。"
王俊凯点点头，喉咙干得说不出话。他转头寻找两个队友，发现王源正蹲在角落玩手机游戏，而易烊千玺则靠在墙边闭目养神，仿佛这不是出道首秀而是寻常练习日。
"你们都不紧张吗？"王俊凯走过去，声音有些发颤。
王源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紧张啊！所以我打游戏分散注意力。"他晃了晃手机，"要不要一起？"
易烊千玺睁开眼睛："紧张没用。我们把舞练了七十三遍，歌录了二十次，不会有问题。"
王俊凯想说练得再多也可能出错，但一阵尖锐的胃痛让他弯下腰。这两周他几乎没睡好，梦里全是跳错动作、唱破音的噩梦。
"喂，你没事吧？"王源丢下手机扶住他。
"没事...就是有点..."王俊凯话没说完，又是一阵绞痛。
王源突然做了个鬼脸："你知道吗，我每次紧张就想像评委们只穿着内裤的样子。"
"什么？"王俊凯愣住了。
"真的！你看那边那个戴眼镜的制作人，"王源压低声音，"想象他穿着海绵宝宝内裤，是不是就没那么可怕了？"
王俊凯顺着王源的目光看去，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正在和工作人员交谈。想到他可能穿着卡通内裤的样子，王俊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胃部的紧绷感奇迹般减轻了。
易烊千玺摇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幼稚。"
"但有用，对吧？"王源得意地眨眨眼。
广播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接下来有请乐坛新势力——TFBOYS！"
王俊凯的胃又缩紧了。三人迅速站好队形，他居中，王源在左，易烊千玺在右。舞台监督做了个手势，他们走上台阶，刺眼的聚光灯让王俊凯一时看不清观众。
音乐前奏响起，王俊凯深吸一口气，抬起话筒——
没有声音。
他的心跳停了一拍。伴奏继续播放，但他的麦克风完全失灵。台下开始有窃窃私语，王俊凯感到冷汗顺着后背流下。这是现场直播，他们的出道首秀，就这么毁了？
就在他绝望的瞬间，左侧的王源突然一个滑步来到他身边，将自己的麦克风递到他嘴边，同时用另一只手做了个夸张的舞蹈动作，仿佛这是设计好的桥段。王俊凯本能地接住麦克风唱出第一句，声音有些发抖但总算没错过进入点。
易烊千玺不知何时也移动到了他们身边，三人形成一个紧密的圆圈。王源用口型说"轮流唱"，然后指向舞台右侧的备用麦克风架。王俊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可以共用两个麦克风完成表演。
接下来的三分钟像一场精心编排的即兴演出。三人灵活变换队形，默契地传递着两个麦克风，甚至将设备故障变成了表演的一部分。当王俊凯一个转身将麦克风滑给易烊千玺时，台下爆发出惊喜的欢呼。
舞蹈高潮部分，王俊凯注意到易烊千玺的动作比平时更加用力。顺着他的目光，王俊凯发现舞台右侧的烟雾机出了问题，喷出的烟雾太浓，已经开始影响视线。易烊千玺正刻意引导他们向左侧移动，避开危险区域。
音乐结束时，三人摆出结束pose，气喘吁吁但笑容灿烂。台下的掌声比预想的要热烈得多，王俊凯看到前排有几个女孩甚至跳起来尖叫。
"谢谢大家！我们是TFBOYS！"王源突然抢过麦克风喊道，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这不是彩排过的环节，但此刻显得无比自然。
回到后台，三人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王俊凯的T恤已经湿透，王源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只有易烊千玺看起来还算镇定，但太阳穴上的汗珠出卖了他。
"我们...成功了？"王源小声问，眼睛亮得惊人。
"麦克风怎么会突然..."王俊凯刚开口，陈经纪就匆匆推门进来。
"媒体采访，五分钟！"他快速说道，"记住标准答案：感谢公司、感谢粉丝、继续努力。不要提设备故障，就说那是特别设计。"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三人就被推到一排摄像机前。闪光灯亮起的瞬间，王俊凯本能地挺直了背，露出练习过无数次的微笑。
"作为新团，你们觉得今天表现如何？"一个女记者问道。
"我们尽力了，但还有很多进步空间。"王俊凯按培训时学的那样回答。
"王源，你临时改变队形是即兴发挥吗？"另一个记者追问。
王源刚要开口，王俊凯抢着回答："我们团队默契很好，很多细节都是自然流露。"
他感觉到王源看了他一眼，但没在意。公司说过，队长要控制采访方向。
"易烊千玺，你作为舞蹈担当，觉得两位队友水平如何？"一个戴眼镜的男记者突然问道，语气有些微妙。
休息室安静了一秒。王俊凯感到一阵不安，这种挑拨式提问在培训时老师警告过。
易烊千玺平静地回答："我们各有特长，互相学习。"
"王源，有人说你只是靠可爱吸粉，实力不如队友，你怎么看？"记者不依不饶。
王俊凯看到王源的笑容僵了一下，立刻插话："我们是一个团队，不分高低。"
"所以王源自己不能回答问题吗？"记者意味深长地反问。
王源突然笑了，那笑容明亮得让王俊凯都愣了一下："我当然能回答。我觉得可爱也是一种实力，就像千玺的舞蹈和小凯的唱功一样。我们TFBOYS就像三原色，分开看各有特色，合在一起才能画出彩虹。"
王俊凯惊讶地看着王源，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漂亮的回答。记者似乎也有些意外，转而问了些常规问题。采访结束后，陈经纪拍了拍王源的背："临场反应不错，但下次让队长主导。"
回公司的车上，三人累得说不出话。王俊凯靠在窗边，回想着今天的每个细节。他们真的出道了，真的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了，而且...还算成功？
肩膀突然一沉，他转头看到王源靠在他肩上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前排的易烊千玺悄悄举起手机，对着他们拍了张照片。
"删掉。"王俊凯用口型说，但没真的生气。
易烊千玺摇摇头，把手机收好，眼里带着难得的笑意。窗外，夕阳将整个城市染成金色，高楼大厦的玻璃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王俊凯轻轻调整姿势让王源靠得更舒服些，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今天之前，他们只是被公司硬凑在一起的三个练习生；但现在，他们一起经历了舞台上的混乱时刻，一起应对了媒体的刁难提问，还一起...成功了。
他低头看着王源熟睡的脸，想起他在舞台上灵机一动的救援，在采访中不卑不亢的回答。还有易烊千玺，那个总是沉默的男孩，在关键时刻比谁都可靠。
也许，王俊凯想，成为TFBOYS并不只是公司安排的工作。也许，这真的可以成为他们三个人的...某种特别的东西。
车驶过一个颠簸，王源咕哝了一声但没有醒来。王俊凯小心地扶住他的头，抬头时对上易烊千玺从后视镜里投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说话，但王俊凯觉得，他们可能想到了同一件事。
今天，不只是TFBOYS的出道日。
也是他们友谊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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