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将断龙崖的峭壁染成血色。魏家四将的队伍在山道上蜿蜒前行,马蹄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清脆。魏枭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他猛地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有埋伏。"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所有人都立刻绷紧了神经。
魏梁不动声色地挪动盾牌,将身后的咸鱼车护住。魏渠的双刀已经悄然出鞘,在暮色中泛着寒光。魏朵轻轻按住剑柄,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两侧的山崖。
"三十人,不,四十人。"魏枭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弓弦,"左侧崖顶十五,右侧二十,前方隘口五人。"
魏渠吹了个无声的口哨:"专业啊,连我们的退路都堵了。"
魏梁沉声道:"护住咸鱼,突围。"
话音刚落,崖顶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刹那间,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魏梁大喝一声,玄铁大盾"铮"地插入地面,瞬间展开成一面小型盾墙,将大部分箭矢挡下。魏枭则如鬼魅般闪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长弓拉满,一箭射穿了崖顶指挥者的咽喉。
"冲过去!"魏梁举着盾牌向前推进,魏渠和魏朵护在咸鱼车两侧。魏枭的箭矢如同死神的请柬,每一箭都精准地带走一个敌人的性命。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隘口时,一块巨石突然从崖顶滚落,直奔咸鱼车而来。魏梁怒吼一声,竟然举着盾牌迎了上去。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巨石被盾面弹开,但魏梁也被震得连退数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大哥!"魏渠目眦欲裂,双刀舞成一片银光,将两个冲上来的黑衣人斩于马下。
魏朵的剑法则如同行云流水,每一剑都直取要害。他的眼神冷静得可怕,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校场演练。一个黑衣人从侧面偷袭,却被他一记回身刺穿心脏。
"咸鱼!"魏枭突然大喊。只见三个黑衣人已经摸到了马车旁,正试图掀开油布。魏枭连珠三箭,箭箭穿喉。最后一箭甚至穿过第一个人的脖子,钉入了第二个人的眉心。
战斗结束得突然。残余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迅速撤退。魏枭还想追击,被魏梁拦住:"别追了,保护密函要紧。"
魏渠喘着粗气,用刀尖挑起一个黑衣人的面罩:"又是北燕人,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波了。"他转向那车咸鱼,神情复杂:"这里面到底装了多少秘密?"
魏朵已经开始检查咸鱼的状况。他掰开一条被箭射穿的鱼,取出里面的铜管:"完好无损。"
魏枭擦着弓弦上的血迹,突然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北燕人怎么知道我们的路线?"
四人面面相觑。魏梁沉声道:"先赶路,到临洮关再说。"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休整。魏梁用盾牌挡在洞口,魏枭在外围布置了陷阱。魏渠生起一小堆火,火光映照着他疲惫的脸。
"我觉得我们被出卖了。"魏枭突然说,"今天的伏击太精准了,就像有人提前告诉他们我们的路线。"
魏朵正在用布条包扎手臂上的箭伤,闻言抬头:"内奸?"
魏渠往火堆里扔了根树枝:"要我说,就是赵虔那个老饕餮惹的祸。非要吃什么咸鱼,害得我们..."
"不对。"魏枭打断他,"主公不会无缘无故派我们四人护送。这车'咸鱼'的重要性,恐怕超出我们的想象。"
魏梁用盾牌煎着干粮,突然说:"明天改道,走鹰愁涧。"
魏枭皱眉:"那里地势更险。"
"正因如此,敌人才想不到。"魏梁翻动着炊饼,憨厚的脸上露出罕见的精明,"而且我记得,赵将军去年在鹰愁涧驻防过,对那里熟悉。"
第二天黎明,队伍悄悄改变了路线。鹰愁涧果然如魏枭所说,地势险要,有些地方仅容一马通过。魏梁打头阵,魏枭断后,魏渠和魏朵护着咸鱼车走在中间。
正午时分,他们终于看到了临洮关的城墙。然而关前的景象却让四人同时勒住了马——关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弓箭手,全都张弓搭箭对准他们。
"这是什么待客之道?"魏渠眯起眼睛。
魏枭的手已经按在了弓上:"不对劲。"
就在这时,城墙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虔。这位守关大将脸色阴沉,完全不像来信索要咸鱼时的热情模样。
"魏将军!"赵虔高喊,"放下那车货物,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魏梁举起盾牌挡在身前:"赵将军,我们是奉主公之命..."
"少装蒜了!"赵虔厉声打断,"你们护送的根本不是什么咸鱼,而是..."
一支冷箭突然从侧面射来,正中赵虔的肩膀。老将军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与此同时,关墙上突然爆发混战,原本瞄准魏家四将的弓箭手们纷纷调转方向,射向自己人。
"有诈!"魏枭瞬间反应过来,"关内有变!"
魏梁当机立断:"冲进去!"
四人护着咸鱼车冲向城门。奇怪的是,城门竟然自己缓缓打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校尉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快进来!赵将军中了奸计,关内混进了北燕细作!"
进入关内,他们才发现情况比想象的更糟。街道上到处都是厮杀的士兵,分不清敌我。赵虔被亲兵护着退到一处院落,肩上的箭伤已经发黑。
"毒箭!"魏朵检查后沉声道。
魏梁从咸鱼车里取出一个铜管:"解药应该在这里面。"
赵虔虚弱地摇头:"没用的...他们三天前就下毒了...咸鱼...只是个幌子..."
魏枭猛地反应过来:"所以您索要咸鱼,其实是向主公示警?"
老将军艰难地点头:"密码...在鱼鳃...里..."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魏渠立刻掰开一条咸鱼,果然在鱼鳃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蜡丸。里面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上面写着几行暗号。
"是军情密码。"魏枭仔细查看后说,"北燕计划五日后大举进攻,临洮关内有他们的内应。"
魏朵已经组织起还能战斗的守军,魏梁则用盾牌在院门口筑起防线。魏枭登上高处,用弓箭点杀着混在守军中的奸细。
当夜幕降临时,关内的叛乱终于被镇压。魏朵清点伤亡,魏渠带人搜查奸细的住所,魏枭则守在昏迷的赵虔身边。魏梁用盾牌挡在城墙上,警惕地望着北方。
"我们得派人回去报信。"魏枭说。
魏梁摇头:"来不及了。"他指着远处地平线上突然亮起的火光,"看,他们已经来了。"
北燕的大军,比预计的提前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