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怔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魏无羡真正的笑声，低沉而温暖，像是冰封已久的河流终于解冻。
那个瞬间，她胸口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强烈得让她不得不抓紧酒坛来稳住自己。
"怎么了？"魏无羡注意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秦蓁低头抿了一口酒，掩饰突然加速的心跳，"只是...从未听你笑过。"
魏无羡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微扬："在药王谷的这些日子...是我多年来最平静的时光。"
月光洒在两人之间的石阶上，像是铺了一层银纱。秦蓁突然意识到，自己手腕上的草环和魏无羡腰间的香囊，就像某种无言的约定，将这两个本该毫无交集的生命紧密相连。
"魏无羡。"她鼓起勇气，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如果...如果你愿意，可以一直留在药王谷。"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几乎是在表白心迹，而他们之间还有太多未知。魏无羡的身份、过往、他身上的谜团...更不用说朝廷仍在追捕他。
魏无羡转头看她，黑眸在月光下深不见底。他伸手，轻轻拂去秦蓁发间的一片落叶，手指在她耳畔停留了一瞬，最终收回。
"秦蓁..."他声音沙哑，"我..."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张焕匆匆跑来，面色凝重："将军！边境急报！"
魏无羡立刻起身，所有的柔和在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个警惕的将军："说。"
"西戎联军攻破北峪关，连下三城！"张焕气喘吁吁，"太师下令周边各州驻军不得出击，任由敌军劫掠！百姓死伤惨重..."
魏无羡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秦蓁看到他下颌线条绷紧，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那个温和的魏无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杀气凛然的将军。
"具体位置？"他厉声问。
"主要在北峪关一带，但探子说敌军先锋已逼近河阳..."
"河阳？"魏无羡猛地转身看向北方，仿佛能透过重重山峦看到远方的战火，"那里有十万百姓！"
秦蓁默默起身，心不断下沉。她知道魏无羡在想什么——河阳离药王谷不过三百里，若敌军继续推进...
"召集所有人，立刻开会。"魏无羡对张焕下令，随即转向秦蓁，眼神复杂，"抱歉，我得..."
"去吧。"秦蓁勉强一笑，"正事要紧。"
看着魏无羡大步离去的背影，秦蓁腕上的草环突然变得沉重。她仰头饮尽坛中残酒，却压不下心头涌起的不安。这短暂的平静，终究还是被外界的战火打破了。
接下来的几天，魏无羡变得沉默寡言，常常独自站在药王谷最高的山崖上眺望北方。秦蓁远远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知道他在挣扎——是继续隐藏身份享受难得的安宁，还是重返战场拯救那些无辜的百姓？
她多想上前告诉他留下，但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在梦中还喊着"掩护百姓撤退"的将军，永远不会对苦难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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