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药王谷笼罩在一片静谧中。秦蓁披衣起身,推开窗,看见演武场上已经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在练剑——魏无羡。
这已经是连续第五天他天不亮就起来练武了。自从收到边境战报,他整个人都变了,沉默寡言,眼中常含着秦蓁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轻轻叹了口气,系好衣带走出房门。晨露打湿了她的布鞋,凉意透过薄薄的鞋底渗入脚心。演武场上,魏无羡手持一柄普通铁剑,招式凌厉,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厮杀。
秦蓁没有打扰他,只是站在远处的回廊下静静观看。月光下,魏无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捷,剑锋所过之处,落叶纷纷被斩为两半。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练越狠,好像要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这柄剑上。
"再这样下去,伤口会裂开的。"
魏无羡猛然回头,发现秦蓁站在不远处,手里捧着一个布包。他收剑入鞘,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颌滴落。
"抱歉,吵醒你了。"他声音沙哑。
秦蓁摇头,走近几步:"我习惯早起。"她递过布包,"新配的药膏,对你的旧伤有好处。"
魏无羡接过,指尖碰到她的手掌,却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秦蓁的眼睛。这几日,他总是不经意地避开与她的接触,眼神也闪烁不定。
"谢谢。"他低声说,将布包塞入怀中,却没有打开的意思。
晨风拂过,带来远处山林的清香。两人之间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沉默。以往,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从草药特性聊到兵法谋略,而现在,魏无羡明显在疏远她。
"边境的情况...很糟吗?"秦蓁终于打破沉默。
魏无羡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嗯。西戎联军烧杀掳掠,朝廷却下令各军不得出击。"
"为什么?"
"政治交易。"魏无羡冷笑,"太师想借外敌之手除掉异己,再以'保境安民'之功巩固地位。"
秦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道:"你...打算回去?"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悬在两人之间。魏无羡转身望向北方,那里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我不知道。"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我的部下...那些信任我的人...还有无辜的百姓..."他握紧剑柄,指节发白,"但我一走,就再也不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秦蓁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旦离开药王谷,朝廷的通缉就会让他无处藏身。更不用说战场刀剑无眼,能否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
"我该去准备早课了。"魏无羡突然说,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秦蓁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疼痛。她知道魏无羡在挣扎什么,也明白作为将军的他最终会做出什么选择。这让她既骄傲又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