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簪

"这...这定是下面的人弄错了。"赵铭额头渗出冷汗，"朕这就命人将所有雪灵芝送往太医署。"

魏无羡微微颔首："皇上圣明。另外，臣已调拨太医院十名太医前往城北设立医棚，请皇上示下。"

这哪里是请示，分明是通知。秦蓁暗自惊讶于魏无羡的权势之大，连皇帝都不敢违逆。

"亚父考虑周全，就按亚父说的办。"赵铭强笑道，眼神却阴冷地扫过秦蓁，"皇后还有事？"

秦蓁识趣地告退。走出芙蓉宫，她长舒一口气，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皇后留步。"

秦蓁转身，见魏无羡负手立于廊下，白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她连忙行礼："多谢首辅大人方才相助。"

魏无羡目光深邃："皇后为何要为灾民请命？"

"人命关天。"秦蓁直视他的眼睛，"况且，民为邦本。"

魏无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皇后年纪轻轻，倒懂得这些。"

"首辅大人不也心系百姓吗？"秦蓁反问，"否则为何特意赶来？"

魏无羡没有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她："西域使节私下赠我的两株雪灵芝，请皇后转交给可靠之人，秘密救治宫中染病的宫女太监。皇上...不喜宫人生病。"

秦蓁接过木盒，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原来他早有准备。

"首辅大人为何信我？"

魏无羡转身欲走，闻言顿了顿："那日雪夜，皇后剑法虽凌厉，眼中却有悲悯。这样的人，不会见死不救。"

望着魏无羡远去的背影，秦蓁握紧了手中的木盒。这位权倾朝野的白发权臣，似乎与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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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秦蓁换上一身宫女装扮，悄悄来到下等宫女居住的偏院。云珠提着灯笼在前引路，低声道："染病的都安置在西厢房，按娘娘吩咐，没敢声张。"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药味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房间里，七八个宫女面色苍白地躺在通铺上，有的已经昏迷不醒。

秦蓁心头一紧，连忙取出雪灵芝交给云珠："速去煎药。"

她亲自为病重的宫女擦拭额头的冷汗，喂水换药。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小宫女烧得糊涂，抓住秦蓁的手哭喊"娘亲"。秦蓁心中一酸，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娘娘金贵之躯，不该来这种地方。"一个年长些的宫女虚弱地说。

秦蓁摇摇头："在生死面前，何分贵贱。"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云珠惊慌的声音："娘娘，有人来了！"

秦蓁还未来得及反应，房门已被推开。魏无羡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太医。

四目相对，秦蓁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这副装扮。魏无羡却仿佛早有预料，侧身让太医进门："这两位是臣府上的府医，精通时疫之症。"

太医们开始为宫女诊脉，秦蓁退到一旁，低声道："首辅大人怎知我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