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簪

秦蓁接过典籍，指尖不小心碰到魏无羡的手。两人同时一僵，迅速分开。

"本宫会仔细研读。"秦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太后反对，此事恐怕难成。"

魏无羡沉吟片刻："臣会设法周旋。娘娘不妨先拟个详细条陈，列出具体削减项目和数额，臣再寻机向皇上进言。"

"首辅大人为何如此支持本宫？"秦蓁忍不住问。

魏无羡看着她，黑眸深邃："因为娘娘心系社稷，所思所想皆为百姓。这样的皇后，值得臣全力辅佐。"

秦蓁心头一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头翻阅典籍掩饰自己的失态。

"对了，"魏无羡突然说，"娘娘可曾见过先帝的《治国十策》？其中有关后宫管理的论述极为精辟。"

秦蓁摇头："未曾见过。"

"就在御书房密室中。"魏无羡走向西侧墙壁，在某处轻轻一按，竟露出一道暗门，"娘娘若有兴趣，可自行查阅。臣还有公务，先行告退。"

秦蓁惊讶地看着那道暗门，等魏无羡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密室不大，四壁书架，中间一张书案。她很快找到了《治国十策》，正欲取出，余光却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吸引。

画中是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一袭红衣，手持木剑，正在梅树下练剑。女孩眉目如画，笑容灿烂，竟与秦蓁儿时有八九分相似！

秦蓁走近细看，发现画角落款："元和二十三年春，作于秦府后园。"

元和二十三年——正是魏家灭门的前一年！而画中场景，分明就是她小时候常练剑的地方。魏无羡为何会有她儿时的画像？又为何将它珍藏在御书房密室里？

秦蓁心跳如鼓，脑中闪过魏无羡曾说过的话——"臣第一次见您，是在您十岁那年"。

她正想进一步查看，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秦蓁慌忙退出密室，刚合上暗门，御书房的门就被推开，皇帝赵铭带着几名太监走了进来。

"皇后在此做甚？"赵铭眯眼打量她。

秦蓁福身行礼："回皇上，臣妾在查阅先帝忌辰大典的流程。"

赵铭冷哼一声："朕听闻，皇后近日与首辅走得很近？"

"首辅大人只是指点臣妾筹备大典的事宜。"秦蓁保持镇定。

赵铭走近，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记住你的身份，朕的皇后。魏无羡是什么人？二十年前他能从灭门惨案中活下来，靠的就是心狠手辣。你以为他对你有几分真心？不过是想利用你对付朕罢了！"

秦蓁被迫仰头，却倔强地不发一言。

赵铭甩开她："滚回你的凤仪宫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再见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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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被变相软禁了整整十日。直到先帝忌辰大典前夕，赵铭才解了她的禁足，命她出席典礼。

大典当日，秦蓁身着素服，随皇帝、太后一同前往太庙。魏无羡作为首辅主持仪式，一袭玄色祭服，白发高束，庄严肃穆。整个过程中，两人目光没有一次交汇，仿佛素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