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凰

季洵或许是个伪君子，但那些惠民政策确实让百姓受益。若她为复仇掀起战乱，受苦的不还是无辜百姓？

谢无咎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眼神陡然变冷："萧凰，别忘了你父皇是怎么死的，你弟弟差点被毒成废人！现在心软了？"

"我没有心软！"萧凰厉声道，"我只是在想，复仇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让天下大乱。"

"妇人之仁！"谢无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以为季洵会给你选择的机会？等他发现你还活着，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萧凰挣脱他的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承儿，其余的之后再说。"

谢无咎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转身离去："三日后子时。别辜负你母后的期望。"

回到寝殿，萧凰辗转难眠。谢无咎的话像刀子般扎在心上。她真的变软弱了吗？还是说，她开始质疑复仇的意义？

窗外月光如水，萧凰取出贴身收藏的匕首，锋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把匕首曾属于谢无咎，现在是她最忠实的伙伴。它不会质疑她的决定，不会评判她的选择，只会在需要时为她杀人。

"季洵……"萧凰轻抚刀刃，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次日清晨，萧凰正在给萧承喂药，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侍卫高声通报："大将军到——"

萧凰的手一抖，药碗差点打翻。季洵？他为什么会来东宫？按惯例，他此刻应该在早朝才对！

没等她镇定下来，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踏入殿内。三个月不见，季洵看起来更加威严了。他身着墨色朝服，腰间玉带上的明珠熠熠生辉，俊美的面容如冰雕般冷峻。

萧凰立刻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心跳如雷。她能感觉到季洵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床榻。

"太子近日如何？"他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

萧凰不敢抬头，用刻意改变的柔细嗓音回答："回大将军，殿下已能进些粥食，只是精神仍有些不济。"

"起来回话。"

萧凰缓缓起身，却仍低着头。她能感觉到季洵在打量她，那目光如有实质，让她后背发凉。

"你就是新来的宫女？叫什么名字？"季洵问。

"奴婢苏璃，原籍江南，因懂些药理被选来伺候太子。"萧凰按照准备好的说辞回答，声音平稳得不露半点破绽。

季洵似乎对答案不感兴趣，径直走到萧承床前。萧承吓得缩成一团，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萧凰。

"太子怕我？"季洵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没人会伤害你。"

他说着，伸手去摸萧承的额头，似乎想检查体温。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到孩子的一瞬间，萧承突然尖叫起来："不要碰我！阿姐救我！"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萧凰浑身血液结冰——萧承喊的是"阿姐"！她的身份要暴露了！

季洵的手停在半空，缓缓转向萧凰："他叫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