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松开捂着他嘴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萧承点头,大眼睛里满是恐惧,但出乎意料地安静。
"这边没有!"
"假山后面看看!"
一个侍卫举着火把向灌木丛走来。萧凰屏住呼吸,将匕首对准来人的方向。若被发现,她必须一击毙命,不给对方发出警报的机会。
侍卫的靴子停在离灌木仅一步之遥的地方。萧凰能看清他铠甲上的纹路,闻到他身上劣质酒的气味。她绷紧肌肉,准备出击——
"啊——!"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侍卫立刻转身跑向声源。萧凰松了口气,但很快意识到那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她必须做出决定:要么继续躲着等搜捕结束,要么趁乱突围。
"承儿,我们——"她低头看向弟弟,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萧承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恐惧或迷茫,而是一种诡异的空洞。他直勾勾地盯着虚空,嘴角挂着不合时宜的微笑。
"阿姐,好多血啊……"他轻声说,"地上,墙上,都是血……"
萧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有普通的石板路和宫墙。
"承儿,那里什么都没有。"她摇晃弟弟的肩膀,"看着我!"
萧承的目光慢慢聚焦到她脸上,却像不认识她一样:"你是谁?我要阿姐……阿姐救我……阿姐救我……"
他开始重复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大。萧凰急忙再次捂住他的嘴,但为时已晚。
"在那边!"脚步声迅速逼近。
萧凰知道逃不掉了。她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粉末倒进萧承衣领——这是谢无咎给的"忘忧散",能让人昏睡并忘记短期内发生的事。
"睡吧,承儿。"她亲了亲弟弟的额头,"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承很快软倒在她怀里。萧凰将他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则握紧匕首站了起来。若注定一死,她至少要拉几个垫背的。
火把的光亮将她团团围住。十几个侍卫手持兵刃,警惕地看着她。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没有立刻冲上来。
"放下武器!"为首的侍卫喝道。
萧凰冷笑:"来啊,杀了我。"
侍卫们面面相觑,竟不敢上前。僵持间,人群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都退下。"
侍卫们立刻分开一条路。季洵缓步走来,一身素白丧服,在火把映照下如同鬼魅。萧凰这才想起,今夜是陆家的忌日。
"苏璃?"季洵挑眉,"或者说,我该叫你萧凰?"
萧凰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知道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东宫那次见面?还是更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仍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季洵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物——是她的木凤凰。萧凰下意识摸向腰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弄丢了。
"这木雕内侧有个暗格,里面是皇宫密道图。"季洵轻轻掰开木凤凰,取出那张绢纸,"除了萧皇和太子,只有一个人会有这个——长公主萧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