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凰

季洵轻轻掰开木凤凰，取出那张绢纸，"除了萧皇和太子，只有一个人会有这个——长公主萧凰。"

谎言再无意义。萧凰挺直腰背，匕首直指季洵："放了萧承。你要杀要剐，冲我来。"

季洵却做了个手势，两名侍卫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走了昏迷的萧承。

"不许碰他！"萧凰想冲过去，却被季洵一把抓住手腕。

"放心，我不会伤害一个孩子。"他的声音出奇地柔和，"尤其是已经神志不清的孩子。"

这句话像刀子般捅进萧凰心脏。她猛地挣脱季洵的手，匕首向他咽喉划去。季洵侧身避开，同时出手如电，扣住她持刀的手腕。

"三个月不见，你倒是学了不少本事。"他贴近她耳边低语，"谢无咎教得不错，可惜火候不够。"

萧凰抬膝撞向他胯下，季洵早有预料般闪开，同时一记手刀劈在她腕部。匕首当啷一声落地，萧凰的手腕瞬间失去知觉。

"带她到陆府。"季洵对侍卫下令，"我要亲自审问。"

萧凰被粗暴地捆住双手，塞进一顶密不透风的轿子。轿子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停下。当帘子掀开时，她发现自己站在陆家旧宅——现在的忠烈祠前。

季洵屏退左右，独自押着萧凰进入祠堂。供桌上烛火通明，七十多个牌位整齐排列，最前方是"显考陆公明远之灵位"。

"跪下。"季洵命令道。

萧凰倔强地站着："休想！"

季洵没有强迫她，而是走到供桌前上了三炷香："二十年前的今夜，陆家七十三口被押到刑场，包括我那年仅三岁的妹妹。萧皇亲自监斩，人头从午时一直砍到日落。"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那与我何干？"萧凰咬牙道，"我那时还未出生！"

"确实。"季洵转身看她，"所以我没杀你，甚至没杀你弟弟。我只想让你知道真相。"

他走到供桌后，推开一块地砖，露出一个隐蔽的机关。转动机关后，供桌后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来看看你父皇的真面目。"季洵拽着萧凰的手臂，强迫她走下阶梯。

阶梯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地牢，墙上挂满了刑具，有些还带着暗褐色的血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面墙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和字迹。

"这是……"

"陆家的秘密地牢。"季洵点燃墙上的火把，"你父皇和我祖父联手建造的，专门关押政治犯和无辜百姓。"

他指向一处墙上的刻痕："'永安七年腊月十三，冤枉'——这是个书生，因为写了首讽刺诗被关在这里，活活饿死。"

又指向另一处："'娘亲，疼'——这是个十岁女孩，萧皇看中了她姐姐，她全家反抗，只有她被带到这里。"

萧凰浑身发抖："不可能！父皇不会做这种事！"

季洵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叠信件："这是萧皇与我祖父的往来密函，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他们如何构陷忠良、强占民女、私吞赈灾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