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凰

"这是萧皇与我祖父的往来密函，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他们如何构陷忠良、强占民女、私吞赈灾银两。"他停顿一下，"还有，如何毒杀我全家的计划。"

萧凰摇头拒绝相信，但那些熟悉的字迹做不了假。那是父皇的笔迹，每一封都盖有私印。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她声音嘶哑。

季洵的眼神复杂："因为我要你明白，我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终结萧家的暴政。"他逼近一步，"你以为只有你失去至亲？这墙上的每一道刻痕，都代表一个被萧家毁掉的家庭！"

萧凰退到墙边，突然感觉后背碰到了什么。她回头看去，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阿凰，救我。——明珠"

明珠？她儿时的玩伴，十年前突然失踪的小宫女？萧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明珠不是偷了母后的首饰逃跑的，而是被关在这里……

"现在你明白了。"季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萧家的每一寸砖瓦都浸透着无辜者的鲜血，包括你身上穿的、嘴里吃的、手上戴的。"

萧凰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太多的信息冲击着她的大脑，长久以来的信念正在崩塌。如果父皇真是如此暴君，那她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她终于挤出一句话。

季洵沉默良久，伸手抚上她额头的伤疤："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这个回答让萧凰更加困惑。她想追问，却听到地面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一个侍卫慌张地跑下来，"靖王带人闯入了东宫，说要处决太子！"

萧凰如遭雷击，挣扎着要站起来："承儿！"

季洵脸色骤变："传我令，调禁军包围东宫，任何人不得伤害太子！"他转向萧凰，"你留在这里——"

"不！"萧凰抓住他的衣袖，"带我一起去！求你了！"

季洵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最终点头："跟紧我。"

两人冲出地牢，骑马直奔皇宫。萧凰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承儿，坚持住，阿姐来了……

东宫外已经围满了士兵。季洵带着萧凰径直闯入内殿，眼前的景象让萧凰几乎昏厥——靖王手持长剑，剑尖抵在萧承咽喉处。孩子跪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仍重复着"阿姐救我"。

"住手！"季洵厉喝。

靖王回头，露出狰狞的笑容："大将军来得正好。本王替你解决了这个后患。"

"放下剑。"季洵的声音冷得像冰，"太子若有闪失，我要你偿命。"

靖王似乎没料到这个反应，脸色变了几变："陆阙，你忘了我们的约定？萧家血脉一个不留！"

"我改主意了。"季洵缓步向前，"现在，放下剑。"

萧凰趁机绕到侧面，悄悄接近萧承。靖王发现了她的动作，剑尖一抖，在萧承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再动一步，我就割断他的喉咙！"

萧凰立刻停下，心如刀绞。萧承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仍机械地重复着那句话，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