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凰

萧承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仍机械地重复着那句话，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领。

"靖王叔父，"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杀一个痴儿有何意义？不如留着他，向天下展示您的'仁慈'。"

靖王冷笑："萧凰，你以为易了容我就认不出你？正好，今日一并解决了你们姐弟！"

他举剑欲砍，季洵突然掷出一枚暗器，精准地击中靖王手腕。长剑落地，靖王惨叫一声。季洵趁机冲上前，两人扭打在一起。

萧凰立刻奔向萧承，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孩子的身体冷得像冰，眼神涣散，只会重复那一句话。

"承儿，阿姐在这里，阿姐在这里……"她泣不成声，却知道弟弟已经认不出她了。

另一边，季洵已经制服了靖王，将其交给侍卫押下去。他走到萧凰身边，看着神志不清的萧承，眉头紧锁。

"太医！"他高声唤道。

萧凰抬头看他，泪水模糊了视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只是个孩子……"

季洵蹲下身，轻触萧承的脉搏："不是我做的。我给他下的只是普通的安神药，不会损伤神智。"

"那是谁？"

季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叫来太医为萧承诊治。老太医诊视后摇头叹息："殿下中的是'断魂散'，毒已入脑，无药可医。"

萧凰的世界轰然崩塌。她抱着弟弟，哭得撕心裂肺。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她只想让承儿恢复正常，哪怕用她的命去换。

恍惚中，她感觉季洵将她扶起，有人从她怀中抱走了萧承。

"不！别带走他！"她挣扎着。

"他需要治疗。"季洵按住她，"我发誓不会伤害他。现在，你需要休息。"

萧凰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软倒在季洵怀里。最后的意识里，她听到季洵对太医说："查清楚毒药的来源。还有，准备一份'忘忧散'给她……不，算了，让她记住吧。有些痛，必须清醒着承受。"

黑暗吞噬了她。

黑暗中，萧凰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脚下是无底深渊，身后是熊熊烈火。火中传来萧承的声音："阿姐救我……阿姐救我……"她想跳下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殿下！殿下醒醒！"

急促的呼唤将萧凰从梦魇中拉回。她猛地睁开眼，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是福安！那个据说已经死了的老太监！

"福安？"萧凰声音嘶哑，"你还活着？"

福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地看了眼门外："老奴长话短说。这里是冷宫地下的密室，季洵不知道这个地方。老奴带您离开。"

萧凰试图坐起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的额头滚烫，四肢软得像棉花。福安扶着她靠墙而坐，递来一碗温水。

"太子殿下呢？"萧凰急切地问。

福安的眼神闪烁："太医在照料，暂时无性命之忧。"

萧凰听出了言外之意——承儿还活着，但情况不妙。她强忍泪水，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