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凰

萧凰听出了言外之意——承儿还活着，但情况不妙。她强忍泪水，环顾四周。

密室狭小潮湿，墙上只有一盏油灯照明。角落里堆着几个包袱，看起来福安已经做好了逃亡准备。

"您昏迷了三天。"福安低声道，"季洵对外宣称您和太子都染了恶疾，需要隔离。实际上……"他犹豫了一下，"靖王被关进了天牢，季洵正在肃清靖王的党羽。"

萧凰皱眉。季洵和靖王不是同盟吗？怎么突然反目？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福安解释道："那晚您昏迷后，季洵搜查了靖王的府邸，找到了他与匈奴往来的密函，还有……"老太监的声音更低了，"毒杀先皇后的证据。"

"母后？"萧凰如遭雷击，"母后不是病逝的吗？"

福安摇头，老泪纵横："是先帝和靖王联手毒杀了娘娘。因为她发现了他们贩卖边境军情的勾当。"

萧凰的世界再次天旋地转。父皇杀了母后？那个总是温柔唤她"凰儿"的父皇，那个在母后灵前痛哭的父皇，竟是凶手？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抓住福安的手，"为什么不让我死在无知中？"

"因为您必须知道为何而战。"福安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娘娘临终前交给老奴的，让老奴在您成年后转交。但后来局势变化，老奴一直没找到机会。"

萧凰颤抖着接过信。信封上是母后熟悉的字迹："吾儿萧凰亲启"。她小心拆开，信纸上的内容却让她更加困惑：

【吾儿：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不在人世。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真相——你不是我和萧皇的亲生女儿。你的生母是前朝末代公主慕容昭，生父是镇北将军苏烈。城破那日，我将你从火海中救出，当作亲生抚养。你腰间应有一块龙形胎记，那是慕容家的标记……】

信纸从萧凰手中滑落。她不是萧凰？不是大周的公主？这怎么可能！

"殿下？"福安担忧地看着她。

萧凰机械地掀起衣角——在她右腰侧，确实有一个淡红色的胎记，形状如蟠龙。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胎记。

"您早就知道？"她质问福安。

福安跪下叩头："娘娘严令禁止老奴透露半个字。老奴只知您非陛下亲生，但不知具体身世。"

萧凰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癫狂。多么讽刺啊！她为萧家复仇，却根本不是萧家人！季洵恨错了人，她也恨错了人！

"我要见靖王。"她突然说。

福安大惊："殿下不可！靖王被关在天牢最深处，戒备森严——"

"我必须见他。"萧凰打断他，"他知道真相。关于我，关于母后，关于一切。"

福安还想劝阻，密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两人同时僵住。福安示意萧凰躲好，自己则抄起一根木棍，悄悄摸向门口。

打斗声很快停止。就在萧凰屏息等待时，密室的门被猛地踢开。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跌了进来——是谢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