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凰

萧凰掀起衣角，露出腰间的龙形胎记："看到了吗？我根本不是萧家的血脉！我是前朝慕容氏的后裔！你毒杀的皇后，是唯一知道真相还保护我的人！"

季洵的表情变得难以置信。靖王则瞪大了眼睛，继而狂笑起来："妙啊！太妙了！陆阙，你复仇复错了人！萧皇最疼爱的'女儿'，竟是他最恨的慕容家的孽种！"

季洵一拳打在靖王脸上，将他打晕过去。然后转向萧凰，眼中情绪复杂："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萧凰冷冷地说，"你我之间，只剩下血债血偿。"

她转身要走，季洵却拦住她："等等。萧承中的毒，我会想办法解。至于你的身世……"他犹豫了一下，"前朝旧部确实还在暗中活动。若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会拥你为领袖。"

"所以呢？"

"所以你很危险。"季洵直视她的眼睛，"不仅对我，对你自己也是。那些人不会真心拥戴你，他们只想利用你的名号复国。"

萧凰冷笑："就像你利用我复仇一样？"

季洵没有否认："离开京城。隐姓埋名，过平静的生活。萧承我会照顾好——"

"省省吧，陆阙。"萧凰打断他，"从今往后，我们只有一种关系——不死不休。"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审讯室。福安在外面焦急等待，见她出来立刻带路逃离。

两人躲过巡逻的士兵，来到城南一处破庙。萧凰精疲力竭地坐在神像后，终于崩溃大哭。一夜之间，她失去了身份，失去了弟弟，失去了谢无咎，现在连复仇的对象都变得模糊不清。

福安默默守在一旁，等她哭够了才开口："殿下……不，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萧凰擦干眼泪，看向手中的玉佩。谢无咎临死前的话回响在耳边——活下来才是最好的复仇。

"去青柳巷，找姓白的琴师。"她站起身，眼中燃起新的火焰，"既然我是慕容家的血脉，那就用这个身份，毁掉萧家和陆家的一切。"

福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萧凰在庙后的空地上点燃了一堆火。她脱下身上残破的宫装，扔进火中。布料很快被火焰吞噬，就像她作为萧凰的人生，彻底化为灰烬。

"从今天起，我是慕容凰。"她对着火焰发誓，"不毁萧陆，誓不为人。"

火光映照下，她额上的疤痕如血般鲜红，腰间的龙纹胎记隐隐发烫。一个全新的身份，一场更大的复仇，就此拉开序幕。

青柳巷比萧凰想象的还要破败。狭窄的巷子里挤满了低矮的茅屋，空气中弥漫着腐烂食物和排泄物的恶臭。福安捂着鼻子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确认萧凰是否跟上。

"七号……应该就是这里。"福安停在一间看似废弃的屋子前。

萧凰打量着这间摇摇欲坠的茅屋。门板已经歪斜，窗纸破烂不堪，怎么看都不像有人居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