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凰

白夜似乎早有所料，从琴底暗格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仍忠于慕容氏的大臣和将领。其中不少人现在表面上臣服于陆阙，但心向我们。"

萧凰浏览名单，惊讶地发现其中不乏朝中重臣，甚至包括两位内阁大学士。

"三天后是陆阙的登基大典。"白夜说，"届时全城戒备，但也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刻。我们可以在那之后安排会面。"

萧凰摇头："不，我要参加大典。"

福安和白夜同时惊呼："太危险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凰冷静分析，"季洵绝不会想到我敢出现在他的登基大典上。而且，我需要亲眼看看他的弱点。"

白夜还想劝阻，萧凰已经起身："给我准备一套合适的衣服和易容工具。另外——"她看向白夜，"我需要一种毒药，无色无味，发作缓慢但无药可解。"

白夜的眼神变得复杂："小殿下确定要走这条路？"

萧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知道我弟弟怎么了吗？"

白夜点头，面露怜悯："听说中了'断魂散'，神志不清。"

"季洵和靖王做的。"萧凰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说，我该走哪条路？"

白夜不再多言，转身从暗柜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长相思'，服后七日发作，状似心疾而亡。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异样。"

萧凰接过瓷瓶，收入袖中。瓷瓶冰冷，却不及她心中寒意半分。

三日转瞬即逝。登基大典当日，京城万人空巷。萧凰易容成一位中年贵妇，混在观礼的人群中。白夜扮作她的仆人，福安则留在安全屋照顾一位"生病的老爷"——其实是白夜找来的替身，以防萧凰需要金蝉脱壳。

正午时分，号角齐鸣。季洵身着龙袍，缓步登上天坛。他身边是一身凤冠霞帔的萧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萧凰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面不改色。

典礼冗长繁琐。当季洵接过传国玉玺的那一刻，萧凰注意到他的表情并非喜悦，而是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却又索然无味。

"奇怪。"白夜低声道，"他看起来并不高兴。"

萧凰也有同感。季洵为复仇谋划多年，如今大仇得报，为何眼中毫无欢愉？

典礼结束后是宫宴。凭借白夜准备的请柬，萧凰顺利混入大殿。她刻意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观察着新帝的一举一动。

季洵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贺，却显得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不时扫过殿门，像是在等什么人。萧莹几次想挽他的手臂，都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宴席过半，一名侍卫匆匆入内，在季洵耳边低语几句。季洵的表情瞬间变了，他起身离席，甚至没顾上解释。萧莹尴尬地留在原地，脸色难看。

"出什么事了？"白夜悄声问。

萧凰摇头，心中却有了猜测。她借口更衣离席，悄悄跟上季洵。

季洵快步走向偏殿，萧凰保持安全距离尾随。偏殿外站着几名侍卫，她绕到后窗，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