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

蒸锅发出噗噗的声响，包子的香气弥漫开来。草儿把第一批出锅的包子装盘，忽然听见门外有响动。她探头望去，只见楚山扛着一大捆竹竿走进院子，白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结实的背上。

"不是说中午才回来吗？"草儿倚在门框上问。

楚山放下竹竿，抹了把汗："材料店开门早，就赶回来了。"他指了指竹竿，"这是本地最好的毛竹，做凉棚用。"

草儿递给他一个包子："先吃点东西。"

楚山接过，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好吃！什么馅的？"

"河虾野菜，早上刚捞的虾。"草儿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慢点，没人跟你抢。"

楚山三两口吃完，又拿起一个："对了，我联系了环保局的朋友，下午来检测河水质量。如果合格，我们可以申请'生态渔家乐'的牌子。"

草儿皱眉："河水？不是还漂着死鱼吗？"

"上游已经截断污染源，河水自净能力比想象中强。"楚山眼睛发亮，"而且我发现了几处天然湿地，很适合做生态修复试点。"

看他兴奋的样子，草儿不忍心泼冷水，只是说："先把店弄好吧，那么多活儿呢。"

楚山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卷图纸："设计图画好了，你看看。"

草儿展开图纸，惊讶地发现楚山不仅规划了餐厅区域，还设计了观景台、小型生态展览区和亲子体验区。图纸细致入微，连厨房的储物架都考虑到了。

"你...学过设计？"草儿抬头问。

楚山挠挠头："业余爱好。"他指向图纸一角，"这里我想保留原来的老灶台，客人会喜欢传统的感觉。"

草儿心头一暖。那个灶台是爷爷亲手砌的，父亲常说要传给下一代。她没想到楚山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挺好。"她轻声说，随即又板起脸，"不过成本考虑过吗？我们可没多少钱。"

楚山笑了："放心，大部分用回收材料和手工制作。我算过了，前期投入在两万以内。"

"两万！"草儿瞪大眼睛，"把我们卖了也不值两万！"

"我出。"楚山平静地说，"作为合伙资金。"

草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两万对城里人可能不算什么，但在村里，这是一大笔钱。她警惕地问："为什么投这么多？"

楚山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相信能赚回来。"他顿了顿，"也相信你。"

阳光斜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草儿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赶紧低头假装研究图纸："随...随便你。我去看看奶奶要不要帮忙。"

她逃也似地钻进厨房，脸颊发烫。奶奶正在切菜，头也不抬地说："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灶火烤的。"草儿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

整个上午，草儿和楚山都在忙碌。他锯竹子搭凉棚，她则粉刷墙壁。两人各干各的，偶尔目光相遇，又迅速错开。

午饭时，村里几个老人来串门，看到改造中的店面，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