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草儿忧心忡忡地看着楚山："他真的能出来？"

楚山眉头紧锁："理论上取保候审是可以的，但这么快..."他拿出手机，"我问问情况。"

他走到一旁打电话，草儿则回到后院继续洗菜，心不在焉。几分钟后，楚山回来了，表情凝重。

"事情不太对。"他低声说，"王老板确实取保了，而且有传言说青峰化工背后有更大的保护伞。"

草儿手上的菜掉进盆里，溅起水花："那我们怎么办？"

"按计划进行。"楚山坚定地说，"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做的是对的。"

他的坚定感染了草儿。她点点头，继续洗菜，但心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

晚饭后，楚山说要回镇上取些东西。草儿本想一起去，但奶奶突然头晕，她只好留下照顾。等奶奶睡下，已是深夜，楚山还没回来。

草儿坐在门廊下等他，听着夏夜的虫鸣。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楚山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

"怎么这么晚？"草儿迎上去。

楚山停好车，取下头盔："去见了几个朋友，打听消息。"他压低声音，"情况比想象的复杂，王老板背后可能牵扯到市里的大人物。"

草儿倒吸一口凉气："那我们..."

"别担心。"楚山安慰道，"正义总会到来。对了，这个给你。"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木盒。草儿打开，里面是一套精致的木雕小鱼，每条都栩栩如生。

"这是..."

"装饰品，也可以当筷子架。"楚山有些不好意思，"我手艺不好，将就着用。"

草儿拿起一条小鱼，在月光下端详。雕刻虽然称不上精湛，但每个细节都能看出用心。"你自己雕的？"

楚山点点头："小时候跟爷爷学过一点木工。"

草儿突然想起什么："你家人...支持你做这个吗？我是说，渔政工作，还有现在..."

楚山的表情黯淡下来："我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不太理解我的选择。"他勉强笑了笑，"她觉得我应该留在大学当老师，而不是到处跑。"

草儿第一次听楚山谈起家人，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疼。她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屋里传来奶奶的咳嗽声。

"很晚了，你睡客房吧。"草儿说，"明天还要早起。"

楚山摇头："我回镇上旅馆，明天一早再来。"

"这么晚还骑车？"草儿皱眉，"不安全。"

"习惯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草儿妥协："那你小心点。"

看着楚山的摩托车灯消失在夜色中，草儿心里空落落的。她回到屋里，把木雕小鱼一个个摆在柜台上，在油灯柔和的光线下，它们仿佛真的在水中游动。

第二天清晨，草儿被一阵敲打声吵醒。她披衣出门，看见楚山已经在后院搭起了一个工作台，正专注地制作着什么。

"这么早？"草儿揉着眼睛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