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定远侯府的琉璃瓦染成暗红。虞长歌站在演武场中,寒铁枪尖挑碎最后一缕暮光,枪杆上未干的血迹蜿蜒如蛇——这是三日前斩杀北狄大将时留下的。
"侯爷!不好了!"管家踉跄着冲进院门,"东厂的人把府邸围了!"
长枪嗡鸣着插入青石砖缝,虞长歌抹去额间薄汗,玄色劲装下肩胛骨的旧伤隐隐作痛。她抬眼望去,朱漆大门外火把连成长龙,绣春刀鞘碰撞声隔着院墙清晰可闻。
"开中门,迎客。"
当凌寻渡的蟒纹皂靴踏过侯府门槛时,庭院石灯恰次第亮起。他身后铁链声刺耳,两个番子押着浑身是血的宋青,在青砖上拖出血痕。
"本督查实,宋副将私通北狄。"凌寻渡指尖拈着染血密信,孔雀翎毛在信笺上投下鬼魅般的影子,"三月初七夜,有人见他在雁门关外与狄人密会。"
虞长歌按住腰间剑柄,掌心旧茧摩挲着冷硬的螭纹。她认得那信笺上的狼头火漆,正是北狄王庭的印记。宋青艰难抬头,右眼肿得只剩细缝:"侯爷...兵部军功簿...被换过..."
"堵上他的嘴。"凌寻渡轻掸蟒袍,番子立即将铁蒺藜塞进宋青口中。他踱步到虞长歌身侧,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侯爷若肯交还虎符,本督或可网开一面。"
演武场西侧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虞长歌余光瞥见角门处闪过鹅黄裙裾——是他庶妹虞明玥的贴身丫鬟。东厂番子立即拔刀围堵,却见凌寻渡抬手制止:"小姑娘受惊了,送盏安神茶去揽月阁。"
"凌寻渡!"虞长歌剑出半鞘,寒光映亮九千岁颈间血痕——那是当年先帝遇刺时他救驾留下的。凌寻渡却笑着按住剑身,任锋刃割破指尖:"这一剑下去,明日御史台弹劾的折子能淹了太极殿。"
火把噼啪爆响,一滴血顺着剑刃滑落。虞长歌忽然嗅到密信上极淡的沉水香,那是御书房独有的气息。他瞳孔微缩,缓缓收剑入鞘:"我要面圣。"
"今夜子时,陛下在观星台候着侯爷。"凌寻渡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手,殷红在雪缎上绽开红梅,"提醒侯爷,莫要走西华门——羽林卫刚换了岗。"
子时的观星台浸在银白月色里,虞长歌卸了甲胄,素白中衣外罩着墨狐大氅。
此时石阶上仿佛蜿蜒的血迹尚未干涸,他踩着带有青苔的石台阶,忽然想起十年前初见凌寻渡的场景——彼时他还是罪臣之子,在慎刑司的冰砖上爬出血路,却攥着他偷偷塞的伤药不肯松手。
"侯爷来迟了。"
凌寻渡倚在柱子庞,月白常服领口些微松散,露出锁骨处半道狰狞的旧疤。那是永昭元年北狄刺客留下的,当时虞长歌的剑尖离他心口只差半寸。
"你要的虎符。"虞长歌将玄铁令牌撒气一样的直接扔给他,远处不知怎的惊起几只夜鸦嘎嘎直叫,虞长歌眼神阴郁片刻"现在可以放人了?"
凌寻渡低笑一声,白浅的手指划在令牌上摸索上面"如朕亲临"的铭文:"侯爷还是这般性急。"他突然扣住虞长歌手腕,指尖抵住命门,"三年前雁门关雪夜,你替我包扎箭伤时,可不是这般态度。"
虞长歌猛然抽手,大氅滑落肩头。凌寻渡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刚刚两人的动作现在,他右肩缠着的绷带有些红了,正是那日为他挡箭的位置。
"陛下要的从来不是虎符。"清腻的声音自面前的人传来,月白色衣角扫过栏杆上的二十八宿浮雕,"他要的是定远侯与九千岁永世为敌。"
虞长歌倏然回头,却见凌寻渡已缓缓抬头靠近他,只见进处那耳后脖颈间一个猩红的一个红点。
"此物名唤'同心蛊',西北楼兰所出。"原本养在钦天监星官手中的浑天仪,"浸过药的同心蛊,种蛊的两人离得越远,蛊毒发作越烈。"他突然粲然一笑,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呵这是不是证明我和你有情?。"说完挑起对面人的下巴想看清人的神色。
全身一个哆嗦虞长歌眼神犀利突然暴起,你想利用我?袖中淬毒银针直取对方咽喉。凌寻渡却比他更快,伸手按住染血的绷带,虞长歌只觉肩膀剧痛呲起牙来,你就知道祸害我,掌心下慢慢被血液黏腻的触感烫到急忙松手。
趁着人呲牙就手就给人把蛊虫碰到嘴里,趁人惊讶一拳又打人肚子上,蛊虫直接进到肚子里,虞长歌的表情从呆愣中慢慢切换为震惊 "你疯了?抬手把人推开"你给我吃的什么完了?
你这害人精怎么不被诛了九族!!
"我的九族..."凌寻渡低笑着扯开衣襟,心口纹着黥刑烙印,"十二年前就被先帝诛尽了。"伸手把人拽进些贴些人身体慢慢探头看着这人耳朵慢慢变红,嬉笑了一声,看脖颈处逐渐出现的红点,在人要抬手揍他的时候猛的往后退,不过眼睛还是挨了揍,瞬间酸痛的眼睛让人变得无比脆弱,腹下足足挨了三拳在第四拳来袭时赶紧施展轻工飞出去几十米。
虞长歌气的全身绷紧眼睛瞪圆像要吃人一样,突然跑出去的人有猛的靠近,虞长歌被拽得踉跄半步。凌寻渡趁机贴着他耳畔低语:"东南角楼第三块砖,有你想要的答案。"温热气息拂过颈侧时,虞长歌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与三年前雪洞中萦绕不散的气息一模一样。
皇帝饶泼有兴致地批阅奏折心想:"明日早朝,朕会宣布两位爱卿共同督查河西军务。至于今夜..."呵呵,"观星台地宫的寒玉床不知在这夏夜是不是舒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