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梦没联系上魏江河,一瞬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嘉景赛的评奖结果公布,虞梦的作品并没有获得新人奖。
最大的原因在于市政府认为她的设计对本市无明显推动作用,一票否决了她的作品。
反而是林婷那换汤不换药的设计作品又一次获得了提名。
因为魏江河的出现,虞梦出尽了风头,结果现在连个提名奖都没有,都说她是昙花一现,狐假虎威。
明着说她的倒是没有,暗戳戳把她和林婷比较的人倒是一大堆。
后来传着传着,就成了魏江河其实是虞梦亲戚,魏江河被上面点名抓走了,所以虞梦直接败下阵来。
魏江河被抓走这件事是真的。
这天,虞梦接到一通电话,不用扬声器自带大喇叭:“徒儿……救我!”
虞梦震得两耳发聋,拉开距离:“老……老师?”
“我在世贸大厦,你快来。”
悄悄问:“带警察吗?”
“不要,你一个人来就行,快把我赎出去。”
虞梦听着魏江河的声音也不像是被抓了很多天的样子,反而洪亮有精神,一时没搞明白他到底在干嘛。
虞梦推开门,屋子里竟然只有魏江河一个人。
到底在搞哪出?
虞梦有些发懵:“绑架你的人呢?”
魏江河指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嘘……他们可以看到。”
咔——门自动上锁
虞梦立即回头开锁,已经来不及。
“徒儿,来沙发这里休息会吧,天黑了他们就会放我们走的。”魏江河把茶几上的花生壳搭成一个小窝,又塌了。
他怎么被绑架了还能这么悠闲?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明白?”虞梦握着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这里的信号被切断了。
魏江河反而习惯了,一边搭花生壳,一边招呼她坐下:“我也不太明白。”
“那你为什么把我叫过来?”
“他们让我把你骗过来的。”
虞梦瞪大了眼:“然后你就骗了?!”
缺心眼吗这是?
魏江河见状,连忙解释道:“哎呀,别紧张,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我那天被他们从机场逮回来都好几天了,今天才跟我讲条件,条件就是把你骗过来,天一黑我们就能一起出去。”
这都哪跟哪,虞梦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入手,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问出一句有用的话:“是谁把你抓起来的?”
“不就是那小子吗。”
急了:“哪个小子?”
“姓殷那小子。”
提到姓殷的,魏江河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本来好好的做他的流浪老人,偏偏殷衡把他抓起来,逼他设计碧水湾,这一逼就是三年。
三年期限明明满了,殷衡却说不符合预期,派人把他从机场抓回来。
为了设计出殷衡提出的一系列变态要求,魏江河跑遍了很多地方,阴差阳错遇到了虞梦,所以他想趁着三年期满前把自己的设计理念传下去,然后溜之大吉。
传是传下去了,溜却是没溜出去啊。
现在只能坑一把他心爱的好徒弟,希望能早日脱离苦海,逍遥快活去。
虞梦从早上出来就一直没回去过,手机没信号,心急如焚。
而阿湛那头,却传来虞梦被带走的消息。
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冲动战胜理智,到了约定地点:世贸大厦
整个楼层出奇的空旷,一路畅通无阻,耳边只回响着他的脚步声。
阿湛乘上电梯,按了42层楼。
他盯着往上爬的楼层,垂眸积怒,漂亮而险恶。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四目相对,寒意彻骨而来。
殷衡西装笔挺,候在电梯门外,盯着电梯里那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肃目岿然不动。
两双尖锐的眸子隔空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很明显年轻的大男孩更胜一筹。
“是你带走我姐姐?”
双眸微眯,危险而震慑。
面对质问,殷衡面不改色,分明比他矮,自下而上看他时,气势却不输分毫。
恐怕只有老子才能镇住儿子的气场。
眼神交锋,凶狠锐利。
殷衡抬起指尖想触碰,却又觉得数年未见的亲情早已烟消云散,不可一蹴而就,最终开口:“谈谈?”
私人办公室中,两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水火不容的侵略。
殷衡盯着面前这张脸,他从未想过,自己找了十多年的儿子,从小被人打扮成女孩,以至于他从一开始就错过。
而那次的错过,改变了很多事情。
守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邱秘书这才呈上亲子鉴定表,她不敢参与这场无硝烟的战争。
眼前的殷衡不是当年的殷衡,男孩也不是当年的男孩。
父亲早已摸准了儿子的软肋,比起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就范,无声的威胁才是即中要害。
阿湛瞥了一眼鉴定结果,冷笑道:“所以呢?”
他来这里才不是为了看一份亲子鉴定。
殷衡皱眉,明显不悦:“你一定要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吗?”
“什么口气?”他反问,十指攥得紧:“你把她带走,想让我用什么样的口气和你说话?”
“跟我回殷家,我会好好补偿你,还有虞梦一家。”
怒极反笑:“补偿?怎么补偿?用钱吗?”
“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我想要的,你都给不了。”
殷衡的的确确看出他并非开玩笑,仍是不愿松口:“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跟我回去?”
“我不会回去。”
殷衡怒拍桌:“殷止询!”
“殷止询?”他抬眼看向雷霆震怒的殷衡,轻蔑一笑:“谁啊?”
殷衡怒急攻心,他的身子骨早已不如从前。
这些年的奔波劳累耗尽心血,终于找到了亲生儿子,却被气得大动肝火。
他平复下心情:“你最好好好和我说话,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
是威胁,也是警告。
阿湛一瞬被揪住了痛处,怒道:“你用她来威胁我,真的很卑劣!”
殷衡知道,他现在无法用父亲这个身份和他交谈,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早就在十几年的沧桑变化中化为虚影。
阿湛唯一在乎的,想守护的就是那个十几年来和他相依为命的姐姐,虞梦。
殷衡并没有想过要对虞梦做什么,他只是想试探阿湛的决心。
很明显,他宁愿放弃锦衣玉食的豪门生活,也不想离开这个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