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碎影】

现实世界的月光穿透纱窗时，我正蜷缩在浴室地板上呕吐。

胃酸混着血腥气灼烧喉咙，镜中映出的脸白得像纸。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在脑海炸响：「宿主生命力剩余18%，建议立即启动医疗舱。」

我按住绞痛的腹部，指尖触到后腰的鳞片印记。那是血契留下的痕迹，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紫光。相柳的生命力通过血契源源不断涌入，却在我体内化作蚀骨的冰寒。

「检测到相柳生命力异常波动，」系统突然说，「他在寻找你。」

我猛地抬头，镜中倒影扭曲成九头蛇妖的轮廓。银发在幽蓝海水中飘动，冰蓝色蛇瞳里翻涌着滔天恨意。相柳的声音穿透时空而来：「人类，你逃不掉的。」

剧痛从心脏炸开，我跌进浴缸。冷水没过头顶的瞬间，系统弹出紧急任务：「支线任务开启——消除相柳的执念。奖励：解锁血契控制权。惩罚：永久失去穿越资格。」

「为什么是现在？」我攥紧浴缸边缘，「他应该还在斗兽场！」

系统沉默片刻：「血契改变了时间线。相柳的执念正在扭曲时空，若不阻止，他将在三日内穿越到现实世界。」

我想起原著中相柳战死时，小夭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此刻他却在时空裂缝中挣扎，每一道执念都在撕裂世界线。

「宿主必须在相柳穿越前消除他的执念，」系统说，「否则你将成为时空坍塌的祭品。」

浴室的灯突然熄灭，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听见铁链拖地的声响从走廊传来，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跳上。

「系统！」我大喊，「启动紧急撤离装置！」

「装置故障。」系统的声音变得尖锐，「检测到相柳正在强行突破时空壁垒！」

门把手开始剧烈摇晃，门缝渗出幽蓝的海水。我抓起浴巾裹住身体，退到窗边。月光下，相柳的蛇尾穿透玻璃，鳞片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晶。

「人类，」他的声音带着千年玄冰的冷冽，「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盯着他左脸的石化纹路，忽然想起原著中他至死都戴着面具。此刻他的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右脸的俊美与左脸的蛇鳞形成诡异的美感。

「我叫...」我刚开口，系统突然切断我的声带。红色警报在视网膜上炸开：「宿主禁止透露真实姓名！」

相柳的蛇尾缠上我的脚踝，冰冷的触感让我颤抖。他俯身时，银发扫过我的膝盖，带着海水的咸涩气息。

「你救我时，」他的声音轻得像海底的气泡，「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想起系统的警告，却看见他颈间的奴隶项圈闪烁着红光。那是辰荣军的禁制术，正在吸食他的生命力。原著中相柳为报共工救命之恩自愿戴上项圈，此刻却提前出现在他身上。

「因为你值得被救。」我脱口而出，系统的惩罚让我眼前发黑。

相柳的瞳孔骤缩，蛇尾猛地缠住我的腰。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冰冷得像千年玄冰，却又带着某种灼烧般的热度。

「值得？」他轻笑一声，尾音带着血腥气，「我杀过三千七百二十一人，喝过他们的血，啃过他们的骨。」

我浑身发抖，却看见他石化的右臂正在迅速蔓延。他的力量正在衰竭，血契却在疯狂吸食我的生命力。

「宿主生命力剩余12%。」系统提示音响起，「建议立即使用强制脱离术。」

我摸向手腕的时空罗盘，却被相柳按住。他的蛇尾扫过我的后腰，鳞片擦过血契印记，剧痛让我几乎昏厥。

「别动。」他贴近我的耳边，「你以为我找不到你？」

月光突然变得刺眼，相柳的身影在我眼前扭曲。我看见他背后展开的九只蛇头，每一只都泛着剧毒的紫光。系统界面弹出红色警报：「检测到相柳使用上古禁术——时空撕裂。」

「不！」我大喊，「会害死你的！」

相柳的蛇尾勒紧我的腰，九只蛇头同时发出嘶鸣。时空裂缝在他身后绽开，海水倒灌进浴室，将家具卷入漩涡。

「我已一无所有，」他说，「唯有这具残破的躯壳。」

我望着他逐渐石化的脸，忽然想起原著中他战死时，小夭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此刻他就在我面前，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我或许是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人。

「血契控制权已解锁。」系统突然说，「宿主可以选择终止血契，或...」

「终止血契。」我打断它，「我要救他。」

系统的声音变得急切：「终止血契会导致相柳立即死亡！宿主将失去所有积分，且无法返回现实世界！」

相柳的蛇尾突然松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石化蔓延至他的右眼，冰蓝色瞳孔逐渐浑浊。

「人类，」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铁链，「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他唇上。血契印记发出刺目的红光，相柳的瞳孔骤然收缩，蛇尾猛地缠住我的腰。剧痛从心脏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我的灵魂。

「宿主生命力剩余5%。」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血契升级成功。」

相柳的石化停止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冰蓝色的蛇瞳里映出我苍白的脸。他忽然轻笑一声，尾音却带着血腥气：「你比我更疯。」

时空裂缝突然闭合，海水退去，浴室的灯重新亮起。相柳的身影逐渐透明，蛇尾却仍紧紧缠着我。

「下次见面，」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身体突然化作千万片鳞粉，在月光中消散。血契印记在我后腰灼烧，系统界面弹出新的任务：「主线任务开启——改写相柳的命运。奖励：未知。惩罚：灰飞烟灭。」

我瘫坐在地板上，浴巾滑落，后腰的鳞片印记泛着诡异的紫光。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邻居在敲我的门，询问刚才的巨响。

「宿主生命力剩余3%。」系统说，「是否启动医疗舱？」

我摇头，蜷缩在墙角。相柳的鳞粉落在我掌心，渐渐凝结成冰晶。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我改变的不只是他的命运，还有我自己的——

因为在时空裂缝闭合的瞬间，我分明听见相柳在海水中低喃：「我记住你的血了。」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