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对他一直有很多疑问,他原本是哪儿的人?他的父母为什么而死了?他又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出来?真的一个亲信都没有吗?
但是我懒得去深究,因为好像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后来我还在工厂的时候,接到了小严的电话,他说事态紧急,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一股脑说了很多很多话。
他最后让我快点回去,可是我却犹豫了。
我开始害怕面对嘉祺了。
我在想,我要怎么办?
“阿程哥,阿程哥?你还在听吗?”
我在听,我听得太多了。
“好,我回来”
他睡过去了,贺儿在拿洗脸巾给他擦脸上的汗水,小严把兑好的药和那本书一起摆在了我面前,说出来那个令我恐惧的事实。
“他和我们是一样的,阿程哥”
我的思绪又被拉回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段被我刻意遗忘的记忆。
他们两个人都是科学狂魔,甚至从相识相恋到结成家庭,都是为了研究。
所以我出生了,我就是第一个试验品。
他们执着于找出人类永生的秘密,研制出永生的基因。
我在实验室里慢慢长大,身上的针孔越来越多。
这里有很多年轻的哥哥姐姐,他们说我长得很漂亮,太可惜了。
我并不高兴,甚至很恶心,我想有什么办法能把这张脸给毁了就好了。
十岁这年,不知道是残余的母爱还是微不足道的人性作祟,她悄悄的把我送走了,送到了一个老婆婆家里。
我以为是他们放弃了,真是个很天真的想法。
他们找了更多的小孩带了进去。
婆婆和我说,这本来和我没有关系,但是罪孽最终还是会找上我的。
我本来一点也不信,直到听说那两个人死了。
十多年的辐射导致的癌变。
这个实验本来就是违反自然定律、天道轮回的,他们受到了天罚,下一个就是我了。
即使我没有什么错,我也必须要受罚,因为他们给了我生命。
我开始想,与其等着老天来收我,不如我主动给它算了。可是不行,我不能留老婆子一个人。
十九岁这年,老婆子走了。我在准备了结这条生命时,突然听说研究室被上面的人查了。我突然很想知道它的结局是什么,于是暂时作废了原本的计划。
一年后,我遇到了逃出来的贺儿小严。
那年他们十五岁。
凄惨无比的十五岁。
我想,我怎样都可以认罪,不要再伤害他们了。
他们每隔几个月就会发一次病,需要实验室里的药才能缓解。越往后发病的频率会越低,离死亡时间也越近。
因为他们是失败的试验品。
贺儿说他们想攒钱去旅游世界,于是我把我的大半存款给了他们,再把他们送到了滨城。
我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还剩不到五年的时间。我很庆幸,因为五年不算太煎熬。
可是实验室还是有人逃了,带着几个试验品一起。
我等啊等,始终等不到消息。
所以我放弃了,我收拾好豫北的东西,往南方的滨城去。
在路上遇到了他。
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什么豫北会没有消息,因为他们已经出了豫北。上面的人不能把这种事摆在明面上来,只能秘密的进行抓捕。眼见躲不过,他们想要销毁所有的试验品和实验材料,但是没有想到还是有一个人跑出来了。
然后遇上了我。
然而小严说:“他和我们也不一样”
“因为他是成功品,对吗?”
小严点头。
即使我想到了,却还是因为这个由他说出口的事实而僵住了。
他们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会真的搞出来一个成功品吧。
可是他不是物品,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没有你误判的可能吗”
我不甘心地问他。
“那你是希望误判还是不希望误判”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