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五晚上的‘午夜蓝调’挤满了人。李晋晔在门口犹豫了五分钟才推门而入，立刻被爵士乐和嘈杂的人声包围。他松了松领带，目光扫过昏暗的室内。
然后他看到了她。
程洱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一束蓝光打在她裸露的肩头。她穿着黑色吊带和牛仔裤，赤脚踩在凳子横杠上，手里握着老式麦克风。
程洱“Fly me to the moon...”
她的嗓音不像平时清亮，带着一丝沙哑，像被威士忌浸泡过。
李晋晔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直到吧台挡住去路。酒保看了他一眼。
everyone“第一次来？”
李晋晔“嗯。”
everyone“程的朋友是吗？”
说着酒保眼神示意往台上程洱那边瞥了瞥。
李晋晔“是的。”
酒保已经推过来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everyone“她交代的，请你的单一麦芽。”
李晋晔接过酒杯，视线没有离开舞台。程洱正在唱副歌部分，眼睛半闭着，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打麦克风底座。
唱到"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时，她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直直地撞上他的。
她冲他眨了眨眼。
一曲终了，程洱跳下舞台，穿过人群向他走来。她的锁骨上沾着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程洱“喜欢苏格兰威士忌吗？”
她接过酒保递来的柠檬水。李晋晔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李晋晔“更偏好葡萄酒一些。”
李晋晔说，然后补充道。
李晋晔“像那天你打翻的那种。”
程洱大笑，引得旁边几个男人回头看她。
程洱“那瓶呀”
程洱“其实就是随便买来的超市货。”
她凑近他耳边，呼吸带着柠檬的香气。
程洱“下次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程洱看了一眼，表情变得严肃。
程洱“下周的小组名单出来了。”
李晋晔“嗯。”
程洱“我们一组。”
程洱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程洱“加上Mark和Sofitina，四个人”
李晋晔抿了一口酒。
李晋晔“对我知道。”
程洱“你知道？”
李晋晔“我是助教，记得吗？”
李晋晔反过头对上程洱的眼眸。
李晋晔“名单是我排的。”
程洱眯起了眼睛。
程洱“所以这是，蓄谋已久？”
李晋晔“学术需要多样性。”
李晋晔一本正经地说着。
李晋晔“你的实证主义倾向，可以平衡我的数学模型。”
程洱“哇哦！”
程洱拍了下吧台。
程洱“那么我们应该庆祝一下，对不对。”
她反身转向酒保。
程洱“两杯 ‘经济学家’！”
程洱“我要特调的。”
酒保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everyone“确定？”
程洱“Totally, absolutely！”
当两杯分层鸡尾酒摆在面前时，李晋晔皱起眉头。杯中有三种颜色分明的液体，顶部漂浮着一片柠檬。
程洱“游戏时间。”
程洱一边说着，一边把两杯酒推到他的面前。
程洱“猜猜哪杯是我喜欢的？”
程洱“猜对了有奖哦。”
李晋晔仔细观察。一杯是底层红色，中层琥珀色，顶层透明；另一杯顺序完全相反。
李晋晔“心理测试？”
程洱“噗，职业习惯”
程洱笑了笑。
程洱“我在国内是行为经济学研究员，专门设计选择实验。”
李晋晔拿起红色在底层的那杯，抿了一口。先是伏特加的凛冽，然后是甜苦艾酒的药草香，最后是石榴糖浆的甜腻。
李晋晔“这杯吧。”
他擦了擦嘴角说。
程洱“为什么呢？”
程洱的笑容扩大了。
李晋晔“层次分明，但需要按顺序品尝。”
李晋晔放下手中的杯子。
李晋晔“就像你的论文风格——先抛出惊人结论，再慢慢论证。”
程洱“错。”
程洱拿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程洱“我更喜欢全部搅在一起喝。”
她伸出舌头，给他看上面融化的糖粒。
程洱“生活已经够复杂了，何必再分层次？”
李晋晔看着她舌尖的那一点白色，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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