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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烬中蝶

剑魄蚀心

晨光刺破雕花木窗时,苏晚晴腕间的银铃残片正在发烫。

她望着铜镜中溃烂的左手,昨夜昭明剑斩断的蛊虫残骸仍卡在指缝里。那些琥珀色虫尸此刻正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像极了药王谷弟子炼丹时用的冰蚕。

“三更天还在熬药?”

莫千山的声音混着松烟墨的苦涩从屏风后传来。他玄色广袖下露出半截缠着纱布的手臂——昨夜被青铜鼎灼伤的伤口尚未结痂,暗红的血渍在纱布上洇出诡异的图腾。

苏晚晴将捣碎的雪见草推到他面前。

药碾里还残留着昨夜从自己骨渣里刮下的青黑色粉末。那些蛊王卵碎裂时喷溅的黏液,此刻正凝结成半透明的胶质,倒映出窗外摇曳的忍冬藤。

“你母亲用双生子的心脏养蛊,可她没说过……蛊虫最怕的不是朱砂,是晒干的忍冬花。”她突然开口。

指尖捻起案头那半枚蛇形蛊钉,金属表面还沾着莫千山胸膛的血。昨夜青铜鼎翻转时,她分明看见鼎内那些所谓“心脏”,不过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标本。

莫千山研药的手顿了顿。

墨玉杵撞在青瓷钵上的脆响惊飞了檐角麻雀,他袖中滑落的银丝缠住苏晚晴手腕,将她拽进满室药香里:“你可知,真正被挖去心脏的是我?”

地窖里的霉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苏晚晴用银簪挑开第七个樟木箱时,霉斑正从《阴阳蛊经》的残页上剥落。那些被蛊虫蛀蚀的字迹里,藏着药王谷最血腥的秘辛——所谓“双生子献祭”,不过是谷主为炼制长生药,将亲生子嗣浸泡在尸油中培育蛊胎。

“当年你母亲剖开我们时,把兄长的心脏埋进你骨髓。”

莫千山蹲在她身后,呼吸扫过她后颈溃烂的蛊毒。他指尖蘸着酒液在残卷上勾画,青莲纹在火光里扭曲成锁链形状:“但你可知,活下来的‘莫千山’胸膛里跳动着两颗心脏。”

苏晚晴的指甲掐进掌心。

昨夜斩断的蛊虫残骸突然在记忆里重组,她想起青铜鼎里那些泡在罐子里的“心脏”——每颗脏器表面都刻着莫家男丁的生辰,而最深处那颗布满缝合线的,分明属于五岁的莫千山。

“他们用我的脊骨刻咒,用他的心脏养蛊。”

莫千山突然将残卷塞进火盆,跃动的火舌舔舐着泛黄的纸页。那些记载着邪术的墨迹在高温下显出血色纹路,正是药王谷禁地壁画上缺失的镇魂咒。

苏晚晴在祠堂醒来的时候,腕间缠着浸过尸油的麻绳。

供桌上的长明灯映出莫千山苍白的脸,他正用银针挑开她肩胛处的溃烂皮肉。那些被青铜鼎灼伤的伤口里,此刻正蠕动着米粒大小的白色蛊虫——与药王谷弟子炼丹用的僵蚕一模一样。

“你母亲用阴阳双生蛊控制谷主,可她没算到……”

莫千山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疤痕里嵌着半截银丝。那是昨夜从昭明剑上刮下的剑穗,此刻正随着他脉搏跳动微微发亮:“你兄长的心脏早就烂在福尔马林里,活下来的不过是个装着蛊种的皮囊。”

苏晚晴的银铃残片突然脱手飞出。

铜镜碎片扎进供桌的瞬间,她看见镜中映出的真相:祠堂梁木上悬着七十二具婴尸,每具尸体的掌心都攥着药王谷弟子的名帖。而最末那具尸体穿着莫千山的衣袍,心口插着的正是刻有她生辰八字的蛇形蛊钉。

“该还债了。”

莫千山突然攥住她削苹果的手。刀刃划破掌心的刹那,那些白色蛊虫突然暴起,在空中凝成七十二根银针。他沾着血的手指按在她唇上:“用你尝过的龙涎香,烧了这些腌臜东西。”

初雪落下来时,苏晚晴在城南开了间医馆。

药柜第三格抽屉里,躺着从祠堂梁木取下的婴尸银镯。莫千山说那是药王谷给每对双生子的信物,如今镀银的外层已经锈蚀,露出里面刻满生辰的龟甲。

“今日有位故人托我捎信。”

他解下腰间酒葫芦倚在柜台,葫芦上还沾着昨夜熬药时蹭的朱砂。苏晚晴数着银钱的手突然顿住——那葫芦的纹路,与青铜鼎耳的裂痕如出一辙。

暮色漫过药柜时,她掀开第十七个抽屉。

晒干的忍冬花下压着褪色的婚书,莫千山七岁时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愿与阿姊同饮合卺酒。”窗外新雪扑在窗棂上,恍惚间又听见青铜鼎里万千蛊虫振翅的嗡鸣,像极了那年上元节,他偷塞进她掌心的糖人碎裂的声响。

腊月初八那日,苏晚晴在城隍庙撞见莫千山。

他正将一包砒霜混入施粥的米汤,动作轻柔得像在给婴孩喂药。她认得那陶罐——正是药王谷炼蛊时用来浸泡尸油的器皿。

“你母亲用阴阳蛊控制了全城的大夫。”

莫千山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疤痕里嵌着半截银丝。那是昨夜从昭明剑上刮下的剑穗,此刻正随着他脉搏跳动微微发亮:“但她们不知道,真正的毒在灶台下的朱砂里。”

苏晚晴的银铃残片突然脱手飞出。

铜镜碎片扎进供桌的瞬间,她看见镜中映出的真相:祠堂梁木上悬着七十二具婴尸,每具尸体的掌心都攥着药王谷弟子的名帖。而最末那具尸体穿着莫千山的衣袍,心口插着的正是刻有她生辰八字的蛇形蛊钉。

“该还债了。”

莫千山突然攥住她削苹果的手。刀刃划破掌心的刹那,那些白色蛊虫突然暴起,在空中凝成七十二根银针。他沾着血的手指按在她唇上:“用你尝过的龙涎香,烧了这些腌臜东西。”

上元夜,苏晚晴点燃了最后一包砒霜。

火舌舔舐祠堂梁木时,七百二十盏长明灯同时熄灭。莫千山站在火海里,心口处的银丝正随着火焰收缩,露出底下青黑的蛊王卵。

“你母亲剖开我们时,把兄长的心脏埋进你骨髓。”

他沾着灰烬的手指抚过她溃烂的左手,那些瓷化的骨渣突然簌簌剥落,露出皮下青黑的蛊卵。苏晚晴在剧痛中呕出琥珀色蛊虫,却发现它们正在火光里化作万千萤火。

鼎耳悬挂的银铃突然齐鸣。

她看见五岁的自己从火海中走来,脚边躺着莫家长子的尸体——而那具尸体手中的龟甲,正裂成七百二十面铜镜。镜中映出的真相终于清晰:所谓阴阳冢,不过是药王谷用双生子骨血浇筑的炼蛊炉。

“记住,你欠我的命……”莫千山的残魂开始消散,青焰中伸出的手突然攥住她的心脏,“要用来毁了这吃人的阴阳冢。”

苏晚晴在雪地里拾起半枚蛇形蛊钉。

那些爬满她心口的虫群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而江底青铜鼎正缓缓升起。鼎耳悬挂的半颗心脏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孩——那分明是五岁时的自己,正被莫千山用银丝缝进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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