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落在宿舍床铺边缘。
林湛睁开眼的时候，江越正躺在他旁边，没动，像是还在睡。但他的手臂搭在林湛腰上，姿势不偏不倚，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份亲密。
林湛眨了眨眼，嗓子有些干，轻轻动了一下。
江越就像早有预警似的，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秒。
林湛看着他，声音低哑：“你醒着？”
“醒得比你早。”江越笑了笑，“但你睡得太香了，我不舍得动。”
林湛皱眉，把他的手拨开坐起身，语气克制得像在通报训练安排：“今天上午九点有排位练习，教练说战术复盘可能要加到中午。”
江越撑着头看他，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在试图回避昨晚？”
林湛没回答，转身下床。
“我不会逼你。”江越坐起身，目光落在他背上，“我想做的事，从来只做一半。”
林湛动作一顿。
“昨晚那种状态，你知道不正常。”江越轻声，“但不代表不真实。”
林湛没有回头，只低低嗯了一声。
清晨训练照常进行。
今天是教练组安排的队内5V5匹配练习，全程记录操作、决策与沟通表现，用于赛后回放分析。
林湛和江越依旧分在一队。
训练刚开始，队伍状态就极其紧绷。
对面明显想压林湛，前五分钟就连续三波抓下。但林湛像是早有准备，几次插眼落点精准，反蹲节奏卡得死死的。
江越笑着开麦：“林神今天状态爆棚。”
“别说话。”林湛回，“你上去开。”
江越不再废话，操作一拉，盲僧回旋踢精准命中对面ADC。
“完美！”打野激动道，“这波可以打！”
林湛毫不迟疑，W技能护盾连上江越，R闪沉默控住敌人，一套技能衔接天衣无缝，直接团灭。
观战区，教练低声开口：“这两人配合越来越顺了。”
“性格互补，节奏相衬。”副教练点头，“尤其是林湛……这小孩原来太孤，压不住场。现在反而稳得惊人。”
“是江越的作用？”
“也许。”副教练顿了顿，“有点像……他终于信任身边的人了。”
训练结束，时间已过午。
林湛洗完脸出来，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他路过一楼茶水间时，被江越一把拉住。
“干什么？”林湛眉头皱起。
江越没回答，只一把拽他进了更衣室。
门关上的一瞬间，空气骤然静下来。
“你今天怎么回事？”江越靠在墙上，眼神认真，“比赛状态很好，说话冷得像机器人。”
“因为我们在训练。”
“你昨晚不是这个态度。”
林湛抿唇，不语。
“你到底怕什么？”江越逼近一步，语气低了下去，“怕别人知道你喜欢我？还是怕你自己知道？”
林湛抬头，眼神比刀还锋利：“我没说我喜欢你。”
江越不怒反笑：“那你昨晚让我抱你，是因为人道主义？”
林湛嗓子发紧，刚想说话，江越却忽然低头吻住他。
是个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的吻，没有前奏，没有预告，只带着咬牙切齿的克制和不甘。
林湛睁大眼，却没推开。
直到江越松开，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有点哑：“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承认。”
林湛沉默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气：“江越。”
“嗯？”
“你真烦。”
江越笑出声：“你现在才知道？”
下午训练继续。
江越操作依旧狂放，但林湛的风格却逐渐变化。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冷硬克制，而是开始主动去衔接队伍节奏，协助江越找突破口，整体思路更活，判断更果断。
两人连拿三场胜利后，队内语音都开始起哄。
“哎哎哎，中辅这对今天什么情况？”
“是的哥，林哥今天也太狠了。”
江越懒洋洋地笑：“我们最近感情好。”
林湛：“闭嘴。”
众人瞬间爆笑。
晚上十点，宿舍里一片安静。
林湛躺在床上，本想早点睡，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他有些烦躁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却看到江越坐在阳台上，正拿着手机看比赛录像。
林湛穿了件外套，走过去。
“你又在看昨天下午那场？”他靠在阳台门边，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江越点头：“你看这个镜头。”
他把手机递过去，视频暂停在一个团战前的瞬间。
江越说：“我从左侧绕过去时，其实已经打算赌一波秒C位了。但你那一记沉默卡得太准，直接打乱对面视野，我才有了撤退空间。”
林湛低头看了看，嗓子干涩。
“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江越转过头，看着他，目光温热，“我打得这么好，其实是因为你。”
林湛没说话，只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手机：“你录了我几个镜头？”
“你全部我都剪了。”江越笑，“比赛用素材，顺便收藏。”
林湛看他一眼：“你真是……”
“什么？”
“……有病。”
“但你不讨厌我。”江越看着他，“我知道。”
林湛没回应。
但他没有拒绝，没走开，也没把手机还回去。
他低头，重新点开回放，指尖在屏幕上拖动着画面。
江越不再说话，只静静看着他，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像某种无声的确认。
那一刻，两人靠得很近，肩膀贴着肩膀。
安静，坦然。
深夜十二点，基地走廊昏黄，楼道灯忽明忽暗。
林湛回到床上后躺了很久。
他听见江越洗完澡进来，在床边坐了一会，然后轻轻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动作像是习惯了许久。
林湛没说话，也没赶他。
他们都知道，很多东西已经开始改变——无论是战队气氛，队内默契，还是……彼此之间那层暧昧不清的界限。
像水面漂着的光，一开始看不清，但越靠近，就越发刺眼。
这一夜，他们都睡得很沉。
但没人知道，在他们熟睡时，教练组的几位核心成员正在会议室里开会。
大屏幕上，是一段刚刚剪辑完成的比赛录像。
江越和林湛那一场。
配合流畅，节奏精准，战术理解几乎一致——就像天生绑定的双核心。
教练看完最后一个镜头，缓缓开口：“我决定了。”
“江越、林湛，正式提名为TTC青训主力队核心人选。”
世界不动声色地改变。
可他们还在悄无声息地向着光亮，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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