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和Hwang回到了亚瑟的私人海岛,这次她们并非坐船过来,而是亚瑟派了私人飞机去接Hwang。
飞机落在了海岛的停机坪上,侍者躬身推开舱门,刺目的阳光倾泻而入,Hwang眯起眼睛,抬手遮挡——却在指缝间看到亚瑟站在舷梯下,西装外套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金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他唇边挂着浅笑,伸手去扶Hwang:“她的婚礼办得怎么——”
下一瞬,他的视线却越过Hwang,落在她身后的伊丽莎白身上,话音戛然而止。
“你难道不应该在陪你的新婚丈夫吗?”亚瑟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停顿。
伊丽莎白摆了摆手,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走下舷梯,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翻了个白眼:“拜托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们两个一样,谈个恋爱像在演童话故事。”
她抬起手背晃了晃,无名指上原本该戴着订婚戒指的地方空空如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戒痕:“我提前回去的时候,他正要对我的侄女下手,这个禽兽——于是婚礼变成了葬礼,我过来散散心。”
亚瑟和Hwang对视了一眼,Hwang抿了下嘴,点了点头。
“那你的确该过来散散心,多和那几个孩子玩会是很好的选择。”亚瑟伸手搂住Hwang的肩膀,指尖在她衣袖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不过这段时间,她怕是不能好好陪你了。”
伊丽莎白盯着他俩看了两秒,最终发出一声无语又嗤之以鼻的叹息,甩了甩头发,大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走吧,两位比翼鸟。”她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别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喝海风。”
车子一路驶进庄园,在车库停下,没等侍者开门,伊丽莎白便蹿下了车,甩开步子上了楼。
“看来她的确是…受刺激了。”亚瑟无奈的摇摇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八年前在威尼斯时,她和她那位叫文森特的前未婚夫就已经打的火热了。”
Hwang挽着亚瑟的手臂,两人走向庄园的电梯。她眨眨眼,叹了口气:“其实在吸血鬼家族那边,婚前有很多暧昧关系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往往订婚后,就会与对方终身相守。伊丽莎白起初认为文森特也会这样,但订婚后,她慢慢发现不是。”
“那她为什么没有选择退婚呢?”亚瑟的手抚上Hwang的手。
“她啊,她认为结婚后可能一切都会好了,毕竟文森特是她从小喜欢到大的人。”Hwang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伤感,“只是没想到文森特会做的这么过分,想让伊丽莎白的侄女做自己的情妇。”
“侄女?他那位已故的哥哥留下的孩子?”
“是。”
谈话间,电梯到了3楼,那是书房所在的楼层。
Hwang突然转身,珍珠耳坠在亚瑟鼻尖前荡出一道弧线:“我亲爱的船王大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她故意拖长语调,指尖点在他的丝质领带上,“不应该先给我安排房间吗?我要安静的、靠海岸的、采光好的。作为你的夫人,这点要求还是能满足的吧?”
亚瑟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将她从电梯间牵引而出,拉着她走到书房,关上门。他双手轻轻搭在她肩头,引导她坐在那张宽大的桃花心木书桌上。
“作为我的夫人,不应该和我在同一个房间就寝吗?”
门铃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开门声和一声尖叫,打破了书房旖旎的气氛。只见伊丽莎白不知何时已经推开了房门,此刻正像只蝙蝠般倒挂在门框上。
她夸张地捂住双眼,嘴角却已经压不住笑意:“这简直比看见文森特裸泳还可怕!”
话音未落,她已灵巧地翻身而下,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只余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拱廊间回荡。隐约还能听见她故意提高音调的自言自语:“我要长针眼了妈妈!”
亚瑟的手还停留在Hwang的腰际,两人面面相觑。
窗外,一只海鸥恰好飞过,发出类似嘲笑的鸣叫。Hwang的脸颊瞬间染上晚霞般的绯红,而亚瑟的耳尖也难得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亚瑟清了清嗓子,指尖无意识地卷着Hwang的一缕发丝:“我们该感谢她至少还知道要敲门?”
“有礼貌,但不多。”Hwang笑着靠在亚瑟怀里。
窗外突然传来伊丽莎白故意开到最大声的《婚礼进行曲》。
“伊丽莎白姐姐!?”虎鲨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吸引过来,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曲奇饼干,“你不是去结婚了吗?结完婚了?”
音箱的电源被"啪"地掐断,伊丽莎白一个闪身蹿到虎鲨面前,伸手揉乱他的头发:“你小子真係那壶白开提哪壶。”
这时多多、婷婷、扶幽从转角处走了过来,看到了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姐姐!”婷婷眼睛一亮,小跑着上前,“你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就走了,我们还想拉上你一块玩扑克牌…听说你去结婚了?有新郎的照片吗?”
空气忽然凝固了一秒。
伊丽莎白的唇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像是被人强行用针线缝在脸上似的,比哭还难看。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空如也的无名指,喉咙里挤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照片啊……”她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不小心弄丢了诶。”
说罢,她愣了愣神,又像是安慰自己般笑了笑:“你们今天要做乜嘢?加我一个。”
“怎么感觉她怪怪的?”多多小声对身边的扶幽耳语道,“她刚刚笑比哭还难看…”
“是…是啊。”扶幽挠了挠后颈,“她是不是…结婚…结的不太开心?”
虎鲨难得没有大声嚷嚷,只是盯着伊丽莎白空荡荡的手指发呆:“该不会...”他咽了咽口水,“婚礼搞砸了吧?”
查理突然竖起耳朵,压低声音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它用爪子指了指,“她无名指上那颗订婚戒指不见了。”
“你是说…她这次回去没有结成婚?”多多倒吸一口凉气,“是逃婚?”
“或者是被退婚了。”婷婷小声补充。
虎鲨突然瞪大眼睛:“该不会那个混蛋欺负她了吧?!”
“不知道,这可能要去问问亚瑟和夏洛特了。”查理摊了摊爪子。
“嘘!”查理一爪子拍在虎鲨腿上,“这事可能…得去问问亚瑟和夏洛特了。”
暮色渐沉,几个孩子陪着伊丽莎白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下午。她强撑着精神陪他们玩牌、下棋,甚至讲了些蹩脚的笑话,可眼底那片阴霾始终未能散去。直到夕阳西斜,她才借口疲惫回了房间。
孩子们回到楼上的起居室,围坐在地毯上。
“她的状态…真的……很差。”扶幽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多多也点点头道:“能看出来她尽量在掩饰了,总想做些事情来麻痹自己。”
“不如我们就照查理说的,去问问亚瑟和夏洛特姐姐吧?”婷婷捏着小裙子的花边道。
几人点点头,离开了起居室。
黄铜台灯在柚木桌面上投下暖金色的光晕,亚瑟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他手中的圆规尖正悬在马六甲海峡上方,在羊皮纸上有一小块墨渍。
“绕过苏门答腊要多耗四天航程。”他的指尖掠过季风标注区,指腹沾上了蓝墨水,“但能避开最近的武装冲突区。”
Hwang斜倚在桌边,发梢垂落时扫过航海图边缘。她突然伸手按住亚瑟的手背,带着他的圆规往东偏移两寸:“如果走廖内群岛呢?上周刚签下的补给站在这里。”
亚瑟侧头看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耳际翘起的碎发:“但是——那里的暗礁很多,去年‘翡翠号’就在那里碰到的暗礁,船身断裂了。”
“我自然是知道那里暗礁很多的,东汉《异物志》明确记载该海域‘水浅而多磁石’,所以…如果我们雇巴瑶族引水员呢?”她被亚瑟拉到腿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草稿纸和铅笔,演算道:“你看,虽然人工费多支出15%,但节省的时间够跑两趟短程货运。”
亚瑟的手掌在她腰际流连,指腹隔着衣料描摹着她脊椎的曲线,“嗯”了一声。
“两天后我要去谈新型货轮融资,你......”
“我跟你一起去。”Hwang亲了亲亚瑟的额头。
两人的呼吸在静谧的书房里交织,Hwang的指尖从亚瑟的眉骨滑落,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总是紧抿的薄唇上。亚瑟的呼吸明显一滞,蓝色的眼眸深处似有暗潮涌动。
门铃声忽然响起,两人气息不稳地分开,额头相抵。Hwang的指尖抚过亚瑟泛红的眼尾:“看来我们的航海长要先处理公务了~”
亚瑟捉住她作乱的手指,在掌心落下一吻:“只是暂时的偏离航线,我的领航员。”他的蓝眼睛里盛着未褪的情潮,“这场风暴,我们稍后继续。”
亚瑟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将散开的衬衫领口重新系好,指节还带着未褪的灼热温度。Hwang则将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又从笔筒里顺了一支笔将头发盘起,将外套穿回到身上,最后又扯过丝巾系上,盖住自己的颈部。
“咔嗒”一声,书房门被拉开。走廊暖黄的壁灯下,几个孩子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要深夜造访船长室呀?”Hwang轻盈的从亚瑟身边闪出来,笑眯眯的问道。
查理从多多脚边挤到前面,敏锐的鼻子动了动:“我闻到...”
它突然被亚瑟警告的眼神钉在原地,急忙改口:“...闻到有重要的事要问你们。”
亚瑟不动声色挡住身后书桌上散落的文件——那下面正压着Hwang方才脱落的内搭肩带。
几个孩子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七嘴八舌的跟Hwang说着伊丽莎白的事情。
Hwang蹲下身去与几个孩子平视:“关于伊丽莎白啊…”
“你们发现伊丽莎白不开心了对吗?”她的声音像海潮轻抚沙滩般温柔。指尖不着痕迹地整理着颈间的丝巾——那下面还藏着一个未褪的吻痕。
“是啊!她手上的订婚戒指都不见了!”多多焦急道。
亚瑟与Hwang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雕刻成贝壳形的糖果盒,将里面的椰子糖取出分给孩子们。
“有时候啊…潮汐会有涨落,人与人的缘分也会。”亚瑟靠在墙边,跟孩子们解释道。
虎鲨嚼着糖果问道:“是文森特先生欺负她了吗?”
两人思考一瞬,Hwang选择了一个温柔的比喻,先开了口:“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一定要有一个对错之分,或者谁欺负了谁。你们知道小寄居蟹吧?”
几个孩子点点头。
“当寄居蟹以前的螺壳不在合适时,勇敢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们能明白吗?”Hwang轻轻捏了捏婷婷的小手。
亚瑟的手落在了Hwang的肩膀上:“重要的是,现在这里有整个港湾等着为她遮风挡雨。”
多多用力点点头:“那我们明天带她去捡贝壳吧!”
“可以啊,明天会是个很好的天气。”亚瑟笑道,“后天,你们可以带她一起去纽克市的唐人街,去帮我送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