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凌晨三点的泳池泛着钴蓝色波纹，周柯宇把珍珠耳坠浸在香槟杯里。气泡攀附着珍珠表面细小的纹路，折射出窗外巨型广告屏的冷光——热巴代言的香水广告正在循环播放，她锁骨上的水珠落进深不可测的阴影里。

手机突然震动，经纪人发来明日通告单。当他看到"双人杂志拍摄"几个字时，冰块撞在杯壁发出清脆的响。杯底珍珠突然折射出奇异光斑，在水纹中拼凑出"8"的刻痕，像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

摄影棚空调开得太足，热巴裹着羊绒毯子走进来时，周柯宇正盯着化妆镜练习表情管理。镜面突然映出她赤足踩在仿古瓷砖上的模样，脚踝系着昨天综艺里戴过的红丝绒choker。

"周老师今天喷的什么香水？"她突然倾身靠近他颈侧，薄荷绿指甲划过他敞开的衬衫领口。周柯宇闻到她发间残留的椰子护发素味道，混着昨晚镜面迷宫里沾染的玫瑰香，喉结不自觉滚动："...鼠尾草。"

摄影师要求他们摆出后背贴胸口的姿势。当热巴的蝴蝶骨隔着真丝衬衫传来体温时，周柯宇发现她后腰镂空处贴着花瓣形遮瑕贴。泳池波光突然在视网膜上重演，他想起广告屏里那两粒朱砂痣的位置。

"你睫毛在抖。"热巴突然转头，嘴唇擦过他耳廓。她指尖点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戏服上的水晶流苏簌簌作响："像淋了雨的蝴蝶翅膀。"

收工时暴雨突至，热巴的保姆车被私生饭围堵。周柯宇隔着雨帘看见她钻进自己车前，高跟鞋在积水里踏碎霓虹灯影。司机刚要发动，后座突然漫开潮湿的玫瑰香——热巴裹着男士西装闯进来，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掺了闪粉的水珠。

"借你躲十分钟。"她扯掉黏在锁骨上的湿发，空调风掀起她后腰的遮瑕贴。周柯宇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两粒朱砂痣在雨夜中红得惊心，像雪地里绽开的血樱。

车载广播突然播放娱乐新闻："顶流小花夜会神秘男子..."热巴笑着关掉电台，手机屏幕却在此时亮起，锁屏照片是她戴着珍珠耳坠的自拍。周柯宇口袋里的珍珠突然发烫，他看见她耳垂空荡荡的左侧："你..."

暴雨砸在车顶的轰鸣中，热巴突然将额头抵在他肩头："今天是我母亲忌日。"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他腕间的檀木手串，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递过来："那颗珍珠，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隧道灯光如流星掠过车窗，周柯宇看见她瞳孔里摇晃的二十八个自己。当他把珍珠放进她掌心时，热巴突然握住他的指尖按在朱砂痣上。肌肤相触的瞬间，车载显示屏亮起狗仔偷拍的照片——画面里他们正在暴雨中奔向保姆车，他护在她头顶的外套像垂落的夜幕。

"明天头条要爆了。"热巴的叹息散在空调出风口，手指却勾住他滑落的檀木珠串。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周柯宇突然发现她的珍珠项链又多了一颗，两个"8"字刻痕在阴影里严丝合缝。

停车场电梯门关闭的刹那，热巴将沾着雨水的珍珠按在他胸口。监控摄像头红光闪烁，她踮脚时说的话被机械运转声吞没，唯有唇形分明是："你偷看了我一百二十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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