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监控器的雪花噪点跳动如心跳,王一博蜷在折叠椅上看回放。屏幕里他饰演的杀手正在销毁证据,特写镜头扫过左手时,那道蜿蜒至虎口的伤疤在4K画质下纤毫毕现——三年前巴黎游轮留下的纪念品。
"王老师,您的快递。"场务搬来贴着"易碎品"标签的纸箱。泡沫纸里躺着摔碎的星空投影仪,底座夹着泛黄的维修单:送修日期恰是杀青宴次日,故障原因栏写着"过度使用导致恒星轨道偏移"。
夜戏的镁光灯烤得人眩晕。王一博第13次擦拭道具手枪的膛线,听见隔壁棚传来热巴念台词的声音:"你藏起的星图,早被我破译了经纬。"他手一抖,枪油沾湿剧本扉页,恰好晕染了女主角的名字。
转场间隙飘起细雨。王一博在房车后门发现热巴遗忘的保温杯,杯壁残留的枸杞香混着雨水钻进鼻腔。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消毒湿巾,将杯口螺纹擦拭三遍后,突然含住杯沿印下齿痕——像野兽标记领地般虔诚而卑劣。
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冷气太足。王一博对着关东煮玻璃柜哈气,白雾在镜面写下DRB的缩写。手机突然震动,特别关注跳出热巴的直播预告,背景音乐竟是七年前广告拍摄时的片场录音。
"这场吻戏要破碎感。"导演用分镜本敲打监视器。王一博的唇在即将触碰替身演员时骤然偏开,鼻尖擦过对方耳后的玫瑰香水。NG提示音响起时,他望着天花板垂落的电缆,突然想起热巴杀青那晚缠在腕间的心电图导联线。
暴雨突至时剧组被困在烂尾楼。王一博摸黑找到配电箱,掌心旧伤在潮湿空气里隐隐发痒。当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热巴缩在墙角,腕间玫瑰金手链的反光正照着他藏在配电箱里的星空仪——显示屏定格着巴黎那夜的星图。
"王老师学过电路维修?"她晃着被雨淋透的剧本,水珠在"隐忍的爱"台词下洇出墨痕。王一博扯断烧焦的保险丝,铜丝在他指腹勒出血线:"只会修会发光的东西。"
转场巴士在盘山公路颠簸。王一博将晕车贴按在热巴座椅背后,薄荷味盖过她发间的橙花香。当急转弯使所有人东倒西歪时,他用手肘撑住她身侧的玻璃窗,腕表秒针划过表盘的声响,恰似当年游轮上心跳的余震。
杀青宴设在天文馆。王一博缩在陨石展柜阴影处,看热巴踩着银河投影与投资人共舞。当《月光奏鸣曲》切换到第三乐章,他突然冲向中控台,将人造流星雨的轨迹改成猎户座形态——那颗被红圈标记的恒星,正悬在她头顶旋转。
露台的望远镜结满霜花。王一博哈气擦拭镜片时,热巴的羊绒披肩突然罩住他肩膀。"听说你推了NASA的科普合作?"她指间夹着的邀请函印着火星探测器图案,落款日期是三年前他肌腱断裂的雨夜。
少年摇头时呼出的白雾模糊了星图:"更想留在地球当标本。"话音未落,热巴突然将冰凉的手贴在他颈动脉,指尖的星月美甲掐进旧伤疤痕:"什么样的标本需要藏起心跳监测报告?"
警报器突然嘶鸣,人造极光淹没了所有秘密。王一博在混乱中摸到热巴遗落的珍珠耳钉,金属底座刻着微小的摩斯密码。当他用手机电筒照向展柜玻璃,反射的光斑在墙上拼出"我知道"的盲文点阵。
三个月后的电影节红毯,王一博在签名墙前驻步。闪光灯聚焦在他左手新增的纹身——道用星轨掩饰的疤痕,蜿蜒如塞纳河支流。特别关注跳出热巴的直播画面,她正在展示新代言的腕表,表盘镶嵌的陨石碎片闪着熟悉的磷光。
庆功宴穹顶洒落人造雪。王一博将碎冰雕成兔子形状时,热巴的高跟鞋尖突然碾碎冰雕左耳。"收藏家先生,"她晃着香槟杯轻笑,"你的标本室还缺什么?"
少年望向落地窗外真正的飘雪,掌心的陨石碎片突然开始发烫。他知道有些星辰在死亡十万年后,其光芒才抵达地球,正如他加密博客里七百四十三篇日记,终将成为宇宙葬礼上迟到的情书。当冰雕融化的水渍漫过鞋尖,他对着虚空比出口型:"缺个纵火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