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骨，帝王泪

"臣自知僭越，但..."宋亚轩声音低沉，"这些日子，唯有此物相伴..."

月光下，张真源看到宋亚轩指尖微微颤抖，那双握剑的手此刻小心翼翼地捧着玉佩，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股热流突然涌上心头，他几乎要伸手穿过窗棂，握住那双布满茧子的大手。

但他最终只是轻声道："留着吧。"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秋夜的凉风拂过，带落几片枯叶。宋亚轩忽然开口："陛下为何要疏远臣？"

这直白的问题让张真源措手不及："朕...没有。"

"自臣凯旋归来，陛下便不再单独召见。"宋亚轩目光灼灼，"是臣做错了什么？还是..."他声音低了下去，"那夜在偏殿，臣僭越了..."

张真源心头一颤。他该如何解释？说他害怕自己失控的感情？说他担心宋亚轩成为政敌攻击的靶子？还是说他...不敢面对那双真诚的眼睛？

"你不明白..."最终他只能这样说。

"那请陛下明示！"宋亚轩突然抓住窗棂，指节发白，"臣宁愿被千刀万剐，也不愿被陛下冷落猜疑！"

这激烈的反应让张真源一震。他从未见过宋亚轩如此情绪外露的样子——那个在战场上冷静沉着的将军，此刻眼中竟含着...泪光？

"宋亚轩..."他下意识地伸手，指尖穿过窗棂缝隙，轻轻碰触宋亚轩的手背，"朕没有猜疑你。"

这一触碰如同打开了闸门。宋亚轩反手握住张真源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疼痛："陛下，臣可以对天起誓，此生此世，只忠于陛下一人！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别说了..."张真源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不，臣要说。"宋亚轩目光炽热，"臣知道身为臣子不该有非分之想，但...若陛下需要，臣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句话里的情感太过赤裸，张真源感到呼吸困难。他想回应，却不知该说什么。作为皇帝，他习惯了算计与猜疑，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毫无保留的忠诚...或者说，爱意？

"朕...该回去了。"最终，张真源轻轻挣脱了宋亚轩的手。

"陛下！"宋亚轩急切地唤道，"臣只问一句...您相信臣吗？"

张真源转身的动作顿住了。月光下，他看见宋亚轩眼中的期待与恐惧，那么真实，那么脆弱。那一刻，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朕相信你"。

但帝王的本能最终占了上风："等案子查清，朕会还你清白。"

这个回避的回答让宋亚轩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他缓缓跪地："臣...恭送陛下。"

张真源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透过窗棂，他看到宋亚轩仍跪在原地，背影如同一座雕塑。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他想回去，想说些安慰的话，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

"再忍几日。"他低声道，不知是说给宋亚轩听，还是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