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骨，帝王泪

"陛下..."韩烨跪在他身后，声音哽咽，"亚轩兄他...一直把陛下看得比性命还重。若他有不测..."

"他不会有事。"张真源打断他，声音却没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无助的祈求，"他答应过朕..."

内室突然传来御医的惊呼。张真源心头一紧，不顾阻拦冲了进去。只见宋亚轩面色惨白，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而御医们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

"救他！"张真源抓住首席御医的衣领，"朕命令你救活他！"

"陛下..."御医颤抖着跪下，"臣等...尽力了..."

张真源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然后猛地扑到床前，将宋亚轩抱起："不...不！亚轩，睁开眼看看朕！朕不许你走！你答应过要陪朕一辈子的！"

怀中的身体依然温暖，却越来越轻，仿佛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张真源将脸贴在宋亚轩胸口，听着那微弱的心跳，泪水浸湿了衣襟。

"求你..."一代帝王，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哀求，"别离开朕..."

雨，从黎明下到黄昏。

清幽阁内，御医们已经退到外间，只留下张真源一人守在床前。宋亚轩的高烧持续了三天三夜，此刻终于退了，可他的气息却越来越微弱，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张真源握着宋亚轩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窗外的雨声成了唯一的伴奏，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如同他们这段感情的写照——有初见的悸动，有相知的欢喜，也有分离的痛苦。

"陛下..."李德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声音哽咽，"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要不要..."

"出去。"张真源头也不回，声音嘶哑。

老太监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窗棂上，像是上天也在哭泣。张真源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宋亚轩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亚轩，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低声说着，仿佛宋亚轩还能听见，"御花园的凉亭里，你紧张得打翻了酒杯..."

宋亚轩静静地躺着，没有回应。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生命还在延续。

"那时候朕就在想，这个将军怎么这么实诚..."张真源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后来才知道，你对谁都冷着脸，唯独对朕..."

一滴泪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傻子，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为什么要替朕挡那些明枪暗箭？朕不值得..."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张真源憔悴的面容。这半个月来，他几乎没怎么进食，原本俊美的脸庞瘦得脱了形，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执着地盯着床上的人。

雷声隆隆而过，淹没了皇帝的低声呢喃。当雷声消散时，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陛下..."

张真源浑身一震，猛地俯身："亚轩？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