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投影仪在白板上投下幽蓝的光，钟诚橙握着激光笔的指尖沁着薄汗。"通过线上线下联动推广......"她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余光却不自觉扫向主位。颜叙白倚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有节奏地叩击桌面；夏至双腿交叠，涂着暗红甲油的手转着钢笔，两人的目光都直直落在她身上。
昨天楼梯间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钟诚橙差点念错PPT上的数字。空调冷气裹着会议室里凝滞的空气，让她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直到翻到最后一页预算表，她才稍微松了口气——幸好昨晚熬夜核对过数据。
"很不错的方案。"夏至突然开口，笔尖点在屏幕上，"只是预算还是高一点。"她看向角落的预算组同事，"重新制定一套方案，这周五发我邮箱。"
钟诚橙悄悄观察颜叙白的反应。男人只是微微颔首，下颌线绷得笔直，看不出丝毫情绪。散会时文件落在桌面的哗啦声里，她听见自己心跳渐渐平复。
走出会议室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走廊，钟诚橙深吸一口气。"终于可以放下了。"她在心里默念，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的加班提醒。虽然又要熬几个通宵，但想到月底工资单上的数字，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她转身走向茶水间，准备用一杯美式开启今晚的奋战。
落地窗外的雨幕像倾倒的墨汁，将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染成深灰。钟诚橙盯着手机上"前方还有156位乘客排队"的提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挎包带子。深夜十一点的大堂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保安亭传来若有若无的对讲机电流声。
电梯门开的瞬间，雪松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颜叙白的黑色西装沾着雨痕，领带松散地挂在脖颈，却依然掩不住眉眼间的倦意。他瞥了眼她手里攥着的手机，下颌微动："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颜总！"钟诚橙后退半步，撞翻了墙边的伞架。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大堂炸开，她手忙脚乱地扶起伞，"我等会儿打车......"
"好啊，那你就等雨停吧。"颜叙白转身往旋转门走去，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不疾不徐。钟诚橙咬着下唇，突然想起手机天气预报的推送——暴雨橙色预警，预计持续6小时。
"颜总！"她小跑两步追上去，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打滑。颜叙白停住脚步，侧脸在雨帘映照下忽明忽暗："怎么啦，钟诚橙？"
"您还是送我吧。"钟诚橙攥紧被雨水打湿的衣角，"我、我可以付车费的。"话音未落，头顶就多出一片阴影——颜叙白不知何时撑开了黑伞，伞面大半倾向她这边。
"车费从工资里扣？"他挑眉，雨滴顺着伞骨坠落在两人脚边，溅起细碎的水花。不等她回答，已经伸手招来泊车小弟，"把车开过来。"
钟诚橙跟在他身后，听着雨声混着心跳
暴雨如注，颜叙白修长的手指握住伞柄，将伞面大幅度倾向钟诚橙，自己半边肩膀却被雨水浇透。他拉开副驾车门，低沉道：“上车。”钟诚橙踩着高跟鞋坐进车内，皮革座椅的凉意透过裙摆渗来，混着车内雪松味的香氛，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视镜里，颜叙白解下领带随手扔在后座，发动车子时袖口露出半截腕表，表盘的冷光在雨夜里一闪而过。偏过头，瞥见钟诚橙微微发抖的肩头，白色裙子左肩出洇出大片湿痕。
看着颜叙白转身走向后备箱，钟诚橙透过车窗，见他掀开收纳盒，从中取出两条叠得整齐的毛巾。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领口，西装下摆也洇出深色水痕，却依旧动作利落。等他绕回驾驶位，带着潮湿气息的冷空气裹挟着毛巾一起递了过来。
“擦擦吧。免得感冒。”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谢谢颜总。”钟诚橙接过毛巾，指尖触到柔软的绒毛，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轻轻擦拭发梢和脸颊，余光瞥见颜叙白正用另一条毛巾随意抹了把头发，喉结随着动作上下滚动。
“地址。”发动机启动的嗡鸣声中，他简短问道。
“盐湖小区。”钟诚橙将毛巾叠好放在腿上。
“再远一点就出B市了。”颜叙白侧头看她，车灯在雨幕中划出的光带掠过他深邃的眉眼，“怎么住那么远？”
“房租便宜。”钟诚橙攥紧衣角，“颜总，车费我一定会付的，您看……”
“专心坐好。”颜叙白突然轻笑出声，“安全带。”
钟诚橙伸手按下副驾的安全带卡扣。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车子驶入雨幕，雨刮器规律摆动，将窗外的霓虹搅成斑斓的碎影。颜叙白的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而钟诚橙耳尖发烫，连带着被毛巾擦过的皮肤都泛起异样的温度。
……
颜叙白驶入盐湖下。钟诚橙下车，敲了敲车窗。“颜总，谢谢您今天送我回来。你早些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好，快回家吧。”他抬手挥了挥。钟诚橙撑着伞，同样挥手道别。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将斜斜砸落的雨珠扫成凌乱的弧线。颜叙白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皮革被掌心的汗浸出深色痕迹。
钟诚橙下车时带起的风裹着她发间的栀子香，此刻还萦绕在副驾驶座。颜叙白闭上眼，湿漉漉的白裙紧贴在少女腰间的画面却愈发清晰。V领处若隐若现的锁骨，沾着水珠的天鹅颈，还有那抹被雨水洇湿后透出的温柔色彩——他猛地睁开眼，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声闷哼。
颜叙白急地停在路边，"疯了。"他突然一拳砸在喇叭上，尖锐的声响刺破雨幕，惊飞了路边梧桐树上的夜鸟。
雨势渐急，雨滴砸在车顶的声音震耳欲聋。颜叙白猛地发动车子，轮胎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水花。他克制自己不去细想，油门却越踩越深。
回到家的颜叙白发现手机没电关机，去到卧室给手机充电，就去到淋浴间。
颜叙白打开浴霸，任由热水淋下。他抬手将头发往后捋。“您早些回家。”“拜拜。”见鬼脑子里全是钟诚橙说的话。
颜叙白随意扯了一条浴巾，裹住自己。雾气充满这个浴室。他站立在镜子前，大手重重地擦拭镜面，看着镜中的自己。八成是太闲了，闲到送女员工回家。叮嘱她搽脸别感冒。
换好睡衣，颜叙白坐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开机后，几条新信息弹出来。颜叙白点开。是钟诚橙发来的【颜总，今天非常感谢你】接着是一笔100元的转账。
颜叙白被逗笑了。【好啊，那你请我吃饭吧。钱我就不收了。】
颜叙白盯着聊天框，‘对方正在输入中’已经持续几分钟。而信息却一条也没弹出来。“怂包。”
颜叙白刚刚划出聊天界面。就有一条新信息跳出来，【没问题，您定时间吧。】
【那就明天晚上吧。我选地方，到时发你。】看着信息的钟诚橙不可置信，“我就客气一下，你还真吃啊！可恶的资本家！”
说完，钟诚橙随手将手机丢在床边的小桌上，金属外壳磕在木质桌面发出轻响。她蜷着身子缩进蓬松的羽绒被里，夜里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她伸手拢了拢被角，将自己裹成紧实的茧，鼻尖只露出一小截，呼吸在温暖的被窝里凝成白雾。白日里奔波的疲惫混着雨夜的潮湿，像藤蔓般缠住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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