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公寓的飘窗上，窗外纽约的夜色静谧。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妈妈"的来电。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

算了，迟早要面对的，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机票订好了吗？"养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金家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中秋晚宴。"

我攥紧手机："订了后天的航班。"特意和田柾国的机票岔开一天。

"别给我耍花样，"她的语气冷了下来，"公司最近不太景气。"

挂断电话，我把手机扔到床上，虽然婚约还未正式宣布，但两家早已心照不宣。

收拾行李时，我摘下和田柾国一起做的情侣对戒放到盒子里，把金硕珍送的粉钻耳环收到行李箱里没准可能会用上

飞机降落在仁川机场时，天色已晚。刚开机，就收到金硕珍的短信："司机在出口等你。"

黑色奔驰停在出口处，司机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

金家别墅灯火通明。刚进门，管家就迎上来："温小姐，大少爷在书房等您。"

书房门虚掩着，我轻轻敲了敲。

"进来。"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金硕珍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他转过身目光平静而克制："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站在门口，没有上前。

他走近几步："最近过得好吗？"

"还不错。"

"今晚是家宴，南俊和泰亨出差没回来，人不多，不用太拘谨。”

窗外，首尔的夜色渐渐深沉。我望着远处的南山塔，思绪万千。

楼下传来养母尖锐的声音

"金夫人您这身旗袍真是衬气质，这刺绣工艺一看就是苏绣大师的手笔吧？"

她边说边殷勤地帮金母整理并不存在的衣领褶皱，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金母墨绿色的真丝旗袍上显得格外扎眼。

金母优雅地抿了口茶，瓷杯轻轻放回描金茶托："温太太客气了，不过是件旧衣裳。"

“下去看看？”金硕珍说

我跟着金硕珍走下楼梯，养母的笑声清晰传来。

"金夫人，您家这盆兰花养得真好。"

金母端起骨瓷茶杯抿了口茶："都是园丁在打理。"

养母瞥见我们，立刻快步走来，指甲掐进我手臂："怎么才下来？”

金硕珍眉头微蹙："和阿米太久没见了，叙叙旧一不小心忘记了时间，抱歉”

金母抬眼扫了我一下："坐吧。”

我在单人沙发上坐下，金硕珍坐在旁边的长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简单的点心和水果。

"最近学业还顺利吗？"金母问我。

"还不错，应该能提前毕业。"

金硕珍倒了杯茶递给我："尝尝这个，新到的龙井。"

养母插话："温米在学校表现很好，教授都很喜欢她。"

金母点点头："金融专业很适合女孩子。"

管家推开雕花木门："晚餐备好了。"

餐厅里，长桌上只摆了五套餐具。菜品都是家常菜，没有特别隆重的菜式。

金父从书房走出来，看到我点点头："来了。"

"叔叔好。"

用餐时，金父和金硕珍主要聊公司的事。金母偶尔问我几句学校的情况。养母几次想插话，都被金硕珍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饭后，金硕珍送我出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

"太晚了，不安全。"他已经拿出手机，"车马上到。"

养母还想说什么，金硕珍已经转身去拿外套了。

"明天泰亨有演出，我来接你”

"好。"

车来了，金硕珍帮我拉开车门："到了发个信息。"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声响。养母紧抿着嘴唇，手指不停敲打着真皮座椅扶手。

一直到到家她才发作

刚踏进玄关，她就猛地摔上手包。"你给金硕珍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声音尖利，"那小子对长辈一点尊重都没有！"

我弯腰换鞋，没有接话。

"我在跟你说话！"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温家现在什么处境你不知道吗？要不是这门婚事——"

"他只是在忙工作。"我挣开她的手，"金叔叔不也在谈公事？"

养母冷笑一声："少跟我装傻！"她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戳向我胸口

"我累了，明天还要去听泰亨的演出。"

我转身往楼上走，养母的高跟鞋声在身后急促地响起。

"站住！"她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你以为攀上金家就能摆脱我了？"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肤

我停下脚步，转身直视她的眼睛："我从没这么想过。"

养母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又挂上那副熟悉的冷笑："装什么清高？"她向前逼近一步，"别忘了是谁把你接过来过上好日子的！"

"我记得很清楚。"我平静地说，"也记得我母亲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求您不要带走我。"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

这时，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父亲摇摇晃晃地走进来，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吵什么吵..."他含糊不清地说，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养母立刻换上笑脸迎上去："老公，你回来啦。"她搀住父亲的手臂，"我正在跟温米说今天家宴上的事。"

父亲眯着眼睛看向我："哦...回来啦。"他打了个酒嗝，"金家那小子...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我站在原地没动。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摆摆手，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公司最近...需要金家帮衬..."

养母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赶紧扶着父亲上楼："我扶你去休息，慢点走..."

等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我才长舒一口气。

我拿起手机，看到金硕珍又发来一条信息："很期待明天呢。"

简单回复后，我关掉客厅的灯，独自站在黑暗里。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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