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太想进步了

这周几乎天天和金硕珍见面，每天清晨都在高尔夫球场碰头。

"手腕再放松一点。"金硕珍站在我身后指导，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混着青草香，"像这样挥杆。"

我试着模仿他的动作，球飞出去时偏了不少。

"进步很快。"他微笑着递来毛巾，"下周一的比赛有信心吗？"

我接过毛巾擦了擦汗："你别打趣我了，还不知道我几斤几两吗？"

金硕珍轻笑一声，往前迈了半步，刚好站在我身后的阴影里："慢慢来，不着急。"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带着温热的呼吸，"我有的是时间教你。"

我僵在原地，阳光透过他的肩膀，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这个姿势..."他突然伸手调整我的握杆动作，掌心覆在我的手背上，"要再放松一点。"

我下意识转头，差点蹭到他的下巴。他却没有退开，只是微微低头看我，眼睛含着笑意："专心，阿米。"

"我..."我的声音有些发紧，"这样没法专心。"

金硕珍低笑一声，终于退后半步："那这样呢？"他的手依然虚扶在我的腰后，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远处传来球童的咳嗽声，我慌乱地挥杆，球歪歪斜斜地飞出去，落在沙坑里。

他突然转移话题："最近温叔回来管公司，你也清闲了吧？"

"是啊。"我低头整理手套，掩饰发烫的耳尖，"终于不用天天看报表了。"

"想不想去济州岛玩？"

我抬头看他："你有空吗？"

"去个两三天还是有的。"他嘴角微扬，"最近南俊在国内，帮我减轻了不少工作。"

球童识趣地走远了。金硕珍伸手轻轻拨开我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就当...奖励你这周的刻苦练习。"

他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的手套："济州岛的酒店，我让助理发几个选项给你。"

"好。"我低头看着脚下的草坪，突然发现一颗白色高尔夫球不知何时滚到了我脚边。

金硕珍弯腰捡起球，阳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再打一洞就结束吧。"他将球轻轻抛给我。

我接住球，指尖触到球面上刻着的"Lucky Shot"字样。 "最后一洞，"我握紧球，"赌点什么？"

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输的人..."

"嗯？"

"负责订济州岛的餐厅。

"成交。"我走向发球区，突然回头，"不过你确定要跟我赌这个？"

"怎么，怕输？"

我笑而不答，挥杆击球。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在果岭边缘。

转身时，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看来..."他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我得认真点了。"

……

和金硕珍要一起去济州岛的事情没有告诉田柾国，只是和他说需要去出差几天。

落地济州岛时，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与首尔截然不同的气息。

房子选的是一个海景小独栋，白色的外墙爬满了翠绿的藤蔓，推开门就能看见落地窗外无垠的碧蓝。

金硕珍站在露台上伸了个懒腰，阳光在他发梢跳跃："比照片上还漂亮。"

"卧室在二楼。"我放下行李，故意补充道，"两间。"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着，海风掀起窗帘，带着咸湿的气息。

"饿了吗？"我问。

"现在？"他转过身，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不知何时解开了。

我点点头："订的餐厅现在正好能看到汉拿山的晚霞。"

他轻笑一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吧。"

我们默契地保持着半步距离走向门口。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闪过"泰亨"的名字。他看了一眼，直接按了静音。

"怎么不接？"我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把手机塞回口袋

我低声嗯了一声和他并肩走下台阶，砂砾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餐厅的灯光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入座后我把菜单递给他："你来点吧。

金硕珍接过菜单："海鲜拼盘看起来还不错，要试试吗？"

"好。"我托着下巴看他专注的侧脸，海风把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吹过来，混着咸咸的海的气息。

他点完菜，抬头时正好对上我的视线。我们同时愣了一下，又都忍不住笑了。

"饿坏了？"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顺手给我倒了杯柠檬水。

我摇了摇头问："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金硕珍的手机又亮了，屏幕上依旧显示着"泰亨"。他瞥了一眼，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抱歉，"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小子最近特别粘人。"

"泰亨找你有急事吧？"我抿了口水，"要不你先回他？"

"不用。"他伸手调整了一下桌上的烛台，暖黄的光映在他脸上，"明天我想带你去西归浦的橘子园。"

“我们去采橘子吗？”

"估计要等十月中旬才可以采。"他微微前倾，烛光在他眼睛里跳动，"不过那里有家拍照很好的咖啡店。"

我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迷上拍照了？"

他摸了摸鼻子，难得露出几分局促："办公室里的秘书们都说女孩子都喜欢拍照。"

这个回答让我差点被水呛到。眼前这个在谈判桌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居然会为了这种小事去请教女秘书。

"所以..."他拿起餐巾擦了擦手，故作镇定地问，"你喜欢吗？"

"喜欢。"我点点头，为了不让他扫兴又补充道，"不过我更想知道，你还跟秘书们请教了什么？"

他的耳尖立刻红了，低头喝了口水掩饰："就...普通的问题。"

"比如？"

"比如..."他犹豫了一下，"女孩子喜欢什么类型的约会。"

服务员恰好来收餐盘，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我看着他故作镇定地整理餐巾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笨拙得可爱。

"其实..."我轻声说，"不用问别人，直接问我就好。"

"嗯。"他低头抿了口水，"虽然我们之前也约过会..."声音渐渐低下去，"可能太想进步了，所以问了秘书。"

……

吃过饭后我们沿着海边的小路慢慢走回民宿，路灯在我们脚下投下交错的影子。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等一下。"

我站在路边，看着他快步走向拐角的一家小花店。几分钟后，他背着手走回来，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给。"他突然从背后变出一束红玫瑰。

我接过花束问："这也是秘书教的吗？"

"不是。"他低头摸了摸后颈，"是我想送的。"

"谢谢。"我低头嗅了嗅花香。

我们继续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他刻意放慢脚步配合我的步调，偶尔肩膀轻轻相碰，又很快分开。

民宿的灯光越来越近，他忽然说："明天..."

"嗯？"

"记得穿舒服的鞋子。"他指了指我的高跟鞋，"橘子园的路不太好走。"

我点点头，怀里的玫瑰在月光下泛着丝绒般的光泽。

海浪声远远传来，我们谁都没有加快脚步，任由这段路被无限拉长。

现在回到了民宿，我径直走向厨房翻找起来。他跟着走过来，倚在门框上："找什么？"

"花瓶。"我踮起脚查看顶层的柜子，"想把花插起来。"

他走过来帮我一起找，手臂偶尔擦过我的肩膀。我们翻遍了橱柜，却只找到几个水杯和马克杯。

"明天去外面买一个吧。"他关上最后一个柜门。

"不了吧，"我摇摇头，"就住两天又不带走。"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拿起一个干净的玻璃水杯："先用这个？"

"好。"得到我的许可后，他认真地把玫瑰一支支放进水杯，动作小心翼翼，"回首尔后再买一个好的花瓶。"

我靠在料理台边看他专注的侧脸："你又不会天天送我花，用那么好的花瓶干嘛？"

"那我天天送。"他脱口而出，抬头时目光灼灼。

我们对视着，炙热的眼神让我慌乱地移开视线："对了，我们上次一起做的陶艺，你去取了吗？"

"取了。"他放下最后一支玫瑰，水杯里已经盛开着小小的花园，"放在办公室了。"

"那个丑丑的杯子？"我忍不住笑出声。

他走到我面前，指尖沾了水轻轻弹在我脸上："我觉得很可爱。"顿了顿，"就像它的制作者一样。"

水珠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他伸手想擦，却在半空停住。

我们之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像是划分着什么，又像在指引着什么。

"很晚了。"最终他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哑，"明天还要早起。"

我点点头，默契地各自道了晚安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