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民国银行的金库在镁光灯下泛着冷青色，周柯宇的袖口扫过密码盘，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尘封七年的记忆。2018年那个雨夜，高雯踮着脚尖破解保险箱的镜头，曾让他在草稿纸上演算出1324种数字组合。

"民国二十三年发行的股票代码。"热巴的呼吸突然落在耳后，珍珠流苏陷进他西装褶皱里，"小助理要不要查查中央银行年鉴？"

周柯宇僵直的后背贴上冰凉的铁柜，侦探小姐裹着雪松香气的披风绕到他面前。她翻阅档案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翅般的阴影，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她唇釉蹭掉了小块——方才茶水间他借口续杯，亲眼看见她对着手机屏保上《利剑玫瑰》的剧照补妆。

"找到了。"她猝然转身，鎏金钢笔尖点在泛黄的日期栏，"1934年6月......"

供电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所有光源在瞬间熄灭。周柯宇在黑暗袭来的刹那伸手护住她的后脑，掌心撞上铁架台的瞬间，听见旗袍盘扣擦过自己喉结的轻响。

"节目组新设计的沉浸式体验？"热巴的声音带着潮湿的颤意，指尖无意识揪住他腰侧的衬衫。

温热的鼻息在方寸之间流转，周柯宇突然感谢这荒唐的停电。藏在西装内袋的珍珠硌着心跳，他终于可以放任目光描摹她近在咫尺的轮廓，就像十八岁那年偷看颁奖直播时，用数学坐标系记录她每帧表情的偏执狂。

"可能是触发式机关。"他喉结擦过她额前的碎发，摸索着去够身后的密码盘，"劳驾迪老师借个光。"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热巴解锁的界面停留在微博小号，顶端的特别关注列表里，"周柯宇工作室"的ID赫然躺在《开始推理吧2》官宣博文转发链上。更致命的是搜索栏里未发送的内容："年下恋综攻略"的词条在冷光下无所遁形。

"看来我们小周老师......"她突然用剧中女特工的声线贴着他耳廓低语，握着手机的指节泛起青白，"早就破解了更危险的密码呢？"

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周柯宇在灯光大亮前按下1934。齿轮转动的轰鸣声中，他借着道具账簿的遮掩，将那颗珍珠塞进她旗袍侧缝："前辈不也破解了我的开机密码？"

金库门缓缓开启时，热巴腕间的珍珠链应声断裂。四十九颗珍珠坠地成星，唯有藏在掌心那颗带着体温的，成了民国银行案最珍贵的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