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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盆冰水浇在阮霁月背上,她突然明白,今日这出戏,本就是冲她来的。
阮霁月“少佐要听什么戏?”
她扬起沾着胭脂的脸,
阮霁月“《游园惊梦》还是《长生殿》?我比柳师兄唱得好。”
山本却突然用刀鞘抬起她下巴。
山本彻也“我要听...《跳粉墙》。”
满园戏班的人都倒吸冷气,这是清末民初流行的淫秽小调,歌词极尽下流,更是梅园上下最忌讳的淫词艳曲,十年前就明令禁演。
-[柳寒亭] “我不许!”
柳寒亭铆足了力气挣开桎梏,一把将阮霁月拽到身后,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柳寒亭] “阿月!这曲不能唱!你若是唱了...你若是唱了...”
他喉结滚动,却说不出后半句——那个在戏台上清高如梅的阮霁月,往后要如何在镜中直视自己?
阮霁月“我唱。”
阮霁月挣开柳寒亭的手。
阮霁月“但请少佐先放师兄回去包扎。”
-[柳寒亭] “阿月!!!”
山本彻也“当然。”
等柳寒亭被带走,山本突然扯开阮霁月束腰的绸带。
山本彻也“今晚来司令部,单独唱。”
山本彻也“就穿这身戏服,一件都不许加…”
他指尖挑开她最后一层里衣系带,他淫邪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山本彻也“让皇军好好欣赏临安名伶的风采。”
“啪!”
“…………”
阮霁月反手一记耳光甩在山本脸上,山本被这一耳光打得偏过头去,整个戏园子霎时死寂。
她的手悬在半空,掌心火辣辣地发烫——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喉间积压的怒火却不受控地喷涌而出。
阮霁月“畜生!你们日本人的兽性,连戏台子上的鬼都要嫌脏!”
山本彻也“哈哈哈哈哈,好!好得很!”
山本用拇指抹去嘴角血丝,突然狞笑,
山本彻也“我倒要看看...”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枪套,
山本彻也“梅园的骨头有没有嘴硬——”
祁砚之“山本君。”
阮霁月这才发现,祁砚之的轮椅不知何时停在月洞门下。他膝上摊着本账册,像是刚来对账的,此刻正用钢笔轻轻敲着纸页。
祁砚之合上账本的声音像法官落槌。
祁砚之“佐藤司令上月刚签的《艺文场所治安令》,您是要当第一个违令者?”
山本脸色骤变,祁砚之的轮椅碾过满地传单来到阮霁月面前,月光描摹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祁砚之“阮姑娘,你可知袭击军官,最轻是绞刑?”
阮霁月嘴唇发抖。
祁砚之“不过……”
祁砚之转向山本,
祁砚之“若是内子教训恶仆,倒是另当别论了。”
满院死寂,祁砚之从怀中取出烫金婚书。
祁砚之“原打算下月纳采时公布的。”
帖子展开,竟是纳阮霁月为妾的文书,朱印鲜红如血,日期竟写着三个月前。
山本夺过婚书细看,突然暴怒。
山本彻也“墨迹未干就想蒙混过关?祁明渊,你当皇军是三岁稚童?”
祁砚之“山本君。”
祁砚之声音陡然转冷,
祁砚之“这婚书盖的是锦安道尹公署的朱印,旁边还有日本领事馆的认证签章,您要一并质疑么?”
他转动轮椅逼近,
祁砚之“还是说...佐藤司令最近太纵容野犬乱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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