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玉珏迷踪
端太妃的永和宫飘着若有似无的沉水香,苏晚晴握着鎏金暖炉踏入殿内,目光瞬间被博古架上的羊脂玉珏吸引——那枚玉珏的纹路,竟与萧承煜贴身佩戴的半块严丝合缝。端太妃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指尖摩挲着念珠,眼尾余光扫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晴贵妃喜欢那玉珏?原是对镯,哀家这枚,倒像极了皇帝陛下的贴身之物。”
春桃闻言险些打翻茶盏,苏晚晴却只是轻笑:“太妃说笑了,这玉珏成色虽好,却缺了些烟火气。”她指尖划过案头《女戒》,忽然在某页停住——书页间夹着的,竟是二十年前江南水灾的赈银记录,落款处盖着端太妃母家的私印。
“太妃深居简出,怎会有前朝旧物?”她挑眉,将账本推至对方眼前。端太妃脸色骤变,念珠“啪”地断裂,檀木珠子滚落在地,露出底下暗格——里面赫然躺着半幅兵符,以及一封染血的密信。
金殿惊变
太极殿的铜鹤香炉腾起青烟,萧承煜捏着那半幅兵符,听着陆明远沙哑的供词:“当年...是端太妃指使臣父,在贤妃娘娘的安胎药里下了朱砂...”他忽然剧烈咳嗽,七窍流血而亡,死前目光死死盯着阶上的苏晚晴,仿佛要将她的容貌刻进地狱。
“传端太妃。”萧承煜声音冷得像冰,指腹摩挲着玉珏断口。苏晚晴悄悄按住他颤抖的手背,感受到他掌心凸起的旧疤——那是前世他为救她,徒手劈开刺客刀刃时留下的。
端太妃被押解上殿时,依旧妆容精致,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扫过萧承煜手中的玉珏,忽然冷笑:“皇帝果然聪慧,可你以为,仅凭半幅兵符就能定哀家的罪?”
“自然不够。”苏晚晴 stepping forward,从袖中取出那封染血密信,“但加上贤妃娘娘临终前写下的血书,以及江南三十万冤魂的赈银流水,足够了。”密信展开,上面是端太妃亲笔字迹:贤妃不死,皇位难稳。
殿内响起倒抽冷气声。萧承煜忽然起身,银枪“铮”地出鞘,枪尖抵住端太妃咽喉:“当年你害死母妃,又私吞赈银豢养死士,可知罪?”
“哀家何罪之有?”端太妃忽然癫狂大笑,“你母妃不过是个舞姬,也配生下皇子?!”话音未落,银枪已刺穿她肩胛,鲜血溅在萧承煜明黄色龙袍上,像极了当年贤妃血洒冷宫的场景。
苏晚晴慌忙按住他握枪的手,却见他忽然转身,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带着颤抖:“晚晴,朕差点...又失去你。”原来在端太妃开口的瞬间,他看见她袖口露出的翡翠镯子——那是今早她执意要戴的,他母妃的遗物。
凤冠情长
子时的景仁宫点满红烛,苏晚晴看着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指尖抚过霞帔上的金线芍药——那是萧承煜亲自设计的纹样,寓意“一生只此一朵”。殿外忽然传来喧哗,她掀开喜帕,就看见浑身是血的萧承煜闯入,手中捧着个檀木匣。
“抱歉,来晚了。”他喉结滚动,指腹抹去她眼角泪痕,“朕去杀了最后一个参与害母妃的人,现在...终于能娶你了。”他打开木匣,里面是枚嵌着东珠的凤钗,正是贤妃当年的嫁妆。
苏晚晴哽咽着替他包扎手臂伤口,触到他心口那道旧疤——那是前世她替他挡箭留下的。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在喜床上,红盖头滑落,露出他眼底翻涌的爱意:“这一世,朕要你做最幸福的皇后。”
窗外忽然绽放万千烟花,每一朵都绽开芍药形状。她想起他藏在夜昙花里的情意,想起他为她种满皇宫的芍药,忽然伸手勾住他脖子,在漫天烟火中轻轻说:“陛下可知,芍药的花语是‘情有所钟’?”
他轻笑,吻落在她唇上:“不,朕的芍药花语是——”他握住她戴着玉戒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生死不负,唯卿而已。”
红烛摇曳间,她听见他低哑的誓言,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声,织成这一世最温柔的梦。原来命运兜兜转转,终是让他们在这一世,用鲜血与真心,织就了比皇权更珍贵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