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姑娘此话何意?”
沙月儿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面纱飘落,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又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庞。她的眉眼之间,竟与桃小夭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现在,白二爷明白了吗?”
白愁飞瞳孔骤缩,如遭雷击!
像!太像了!
如果不是气质和一些细微的五官差异,他几乎要以为眼前的女子就是桃小夭!
“你是……”
“我是沙月儿,漠北狂鹰沙通天的女儿。”沙月儿语气带着一丝挑衅,“也是……‘惊鸿’短匕,曾经的主人。”
此言一出,不仅白愁飞,连一旁的沙通天和杨无邪都愣住了。
沙通天更是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月儿,你……你说什么胡话!那‘惊鸿’不是……”
“爹,这件事,女儿稍后再向您解释。”沙月儿打断了沙通天的话,目光依旧锁定白愁飞,“白二爷,这柄‘惊鸿’,是我早年游历中原时,一位故人所赠。后来……辗转流落,不知所踪。没想到,今日竟会在白二爷身上见到。”
“故人?”
“不知沙姑娘的这位故人,是何方神圣?”
沙月儿眼神微微一黯,“故人已逝,提他何益?”她话锋一转,“白二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柄‘惊鸿’,为何会在你身上?你与……送你匕首之人,又是什么关系?”
“这柄匕首,是我所爱之人所赠。”
“所爱之人?”
“不错。”白愁飞毫不避讳地迎上她的目光,“她为了救我,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急需雪魄冰蚕救命。所以,雪魄冰蚕,我志在必得!”
沙月儿的身体微微一颤,“她……她怎么样了?”
“断脉散,手臂垂危。
“白愁飞,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雪魄冰蚕,也关于……‘惊鸿’的秘密。”
白愁飞眉头一挑:“愿闻其详。”
“雪魄冰蚕,并非只生于绝龙岭的寒潭。”沙月儿语出惊人,“真正的雪魄冰蚕,生长在更为隐秘,也更为凶险的地方——昆仑雪山之巅,千年玄冰洞之内。”
“昆仑雪山?”
“不错。”沙月儿点头,“绝龙岭寒潭中的,只是雪魄冰蚕的伴生品,名为‘寒玉髓’,虽然也有一定的疗效,但对于‘断脉散’这种奇毒,效果甚微,顶多只能延缓毒性发作。真正能解断脉散,并修复受损经脉的,只有千年玄冰洞中的雪魄冰蚕王。”
“那你为何给我绝龙岭的地图?”
“自然是想看看,白二爷为了你所爱人,能做到什么地步。绝龙岭虽然凶险,但比起昆仑雪山,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如果你连绝龙岭都闯不过,又谈何去昆仑寻药?”
“那你现在又为何告诉我真相?”白愁飞反问。
沙月儿目光再次落在那柄“惊鸿”之上,“因为……‘惊鸿’认主,白二爷,我送你一份真正的地图,但此行九死一生,你可想清楚了?”
“多谢沙姑娘坦诚相告。”
“不必谢我。”沙月儿摇了摇头,“我也有一个条件。”
“请说。”
“带上我。”
“月儿!”沙通天大惊失色,“胡闹!昆仑雪山是什么地方,岂是你……”
“爹!”沙月儿厉声打断他,“我意已决!雪魄冰蚕,不仅能救白二爷所爱之人,或许……也能治好我的病。”
“白二爷,我并非无理取闹。我的病,与‘断脉散’有几分相似,都是经脉受损,只是更为诡异。或许,雪魄冰蚕王,也能给我一线生机。”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白愁飞手中的“惊鸿”,“而且,关于‘惊鸿’,关于它的故人,或许在昆仑,能找到一些线索。”
白愁飞面无表情,眸色深沉得像化不开的墨。他不是滥好人,带个拖油瓶,尤其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在昆仑雪山那种地方,无疑是自寻死路。
可她眉眼间的七八分相似,像一根细小的针,总在他心尖上那么不轻不重地刺一下。
“你的病,与‘惊鸿’有关?”白愁飞终于开口。
沙月儿点了点头:“我怀疑,与当年赠我‘惊鸿’的那位故人有关。他……也曾身中奇毒,经脉寸断。”
白愁飞沉默了片刻,最终,他吐出一个字:“好。”
沙通天还想说什么,却被沙月儿一个眼神制止了。
“但是,”白愁飞话锋一转, “杨无邪,必须跟我一起走。”
沙月儿似乎早就料到,干脆地点头:“可以。但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在昆仑雪山遇到什么,我们都要以取得雪魄冰蚕为首要目标。至于其他的恩怨……回来再说。”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白愁飞手中的“惊鸿”。
“一言为定。”白愁飞惜字如金。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沙通天虽然万般不舍,但也知道女儿的脾性,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只能唉声叹气地去准备最好的马匹、最充足的干粮和御寒衣物。
出发前夜,沙月儿找到了白愁飞。
“白二爷,这是昆仑雪山的详细地图,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她递过一张绘制精细的羊皮卷,“此行凶险,若是我……拖累了你,不必管我。”
白愁飞接过地图,展开扫了一眼,上面的标注确实比之前那份绝龙岭的要详尽得多,甚至有些地方用漠北文字标注了特殊的记号。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你若死了,‘惊鸿’的秘密,我找谁问?”
沙月儿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一声:“白二爷果然……与众不同。”
是啊,这男人冷酷得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说。但不知为何,沙月儿反而觉得,这样的人,或许更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