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限时速

刘耀文站在原地："你是来安慰我的？"

"不。"张真源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袖扣，将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我是来和你一起生闷气的。"

他从袋子里拿出汉堡扔给刘耀文，然后自己打开一个，大大咬了一口，酱汁沾到嘴角也不在意。"你知道吗，"他边嚼边说，"我第一次创业时，把全部积蓄投进了一个太阳能项目。"

刘耀文慢慢拆开包装："我以为你从出生就是张氏集团的太子爷。"

"二十一岁那年，我伪造了父亲签名，偷偷抵押了名下房产。"张真源打开啤酒递给刘耀文，"六个月内，项目失败，血本无归。"

刘耀文接过酒瓶，与张真源的轻轻相碰："然后呢？"

"然后我父亲让我在董事会上当众做检讨，冻结了我所有账户，派我去内蒙古的风电场做了两年基层工人。"张真源喝了一大口啤酒，"零下三十度的冬天，我每天爬八十米高的风机塔筒检查叶片，手指冻得没有知觉。"

刘耀文想象着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在冰天雪地里劳作的场景："听起来很惨。"

"但那两年我学会了风力发电系统的一切细节。"张真源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亮，"现在张氏新能源部门的核心技术，就是我在那期间研发的。"

他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突然严肃起来："失败不是终点，除非你让它成为终点。"

刘耀文胸口那股郁结的气突然松动了一些。他咬了口汉堡，肉汁在口腔中爆开，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几个小时没进食了。

"你的失误在第三十七圈。"张真源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一段比赛录像，"看这里，你的刹车点比平时晚了0.2秒，但路面温度比预期低了四度，轮胎还没达到最佳工作温度。"

刘耀文惊讶地看着他："你分析了我的比赛数据？"

"只是业余爱好。"张真源耸耸肩，但耳尖微微泛红，"我注意到你在湿滑赛道总是倾向于延迟刹车，这很勇敢，但今天的轮胎配方..."

他们讨论着比赛中的每一个细节，张真源的技术见解精准得令人吃惊。不知不觉中，窗外的雨停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

刘耀文发现自己竟然在笑。失败的重压不知何时已经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轻松感。他看着张真源手舞足蹈地解释空气动力学原理的样子，注意到他右眉上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小疤痕，说话激动时会微微皱起。

"为什么帮我？"刘耀文突然问。

张真源停下动作，沉默了片刻："因为...我知道被全世界评判是什么感觉。"他的声音轻了下来，"有时候，我们只需要一个人真正看见我们，而不是我们的成就。"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刘耀文心中某个锁着的房间。他移开视线，害怕对方会从自己眼中看出太多情绪。

"下周的匈牙利站，"张真源收拾着食物包装，"我会在现场。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