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焰火暗号**
焰火在夜空中炸开的瞬间，秦瑶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实验室的蓝光。人群的欢呼声像潮水一样涌来，淹没了她耳膜里残留的电流嗡鸣。她攥紧背包带，金属盒在布料下规律地震动着，仿佛一颗不安分的心脏。
“让一让！让一让！”几个扛着糖葫芦架的小贩挤过她身边，糖浆的甜腻气味混着焰火燃尽的硝烟味钻进鼻腔。她借势侧身，让涌动的人流推着自己向中央靠近。警戒线围出的禁区就在三十米外，黄色胶带在夜风里微微颤动，像一条蛰伏的蛇。
金属盒的震动突然加剧背包内衬传来细微的电流声。秦瑶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后颈，神经链接器的接口处还残留着冰锥融化般的寒意。林浩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焰火升空时，主控台的信号屏蔽会减弱三秒。”**
第一朵烟花在头顶绽开，赤红色的光斑洒在警戒线旁两名防护服人员的面罩上。秦瑶低头假装整理鞋带，余光扫过他们腰间的电流锁链。其中一人突然转头，面罩反光上映出她瞬间绷紧的肩线。
“小姑娘，别往前挤了。”防护服下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机械质的沙哑，“那边是设备区。”
秦瑶抬起，故意让烟花的光映角的汗珠。“我弟弟跑过去了……”她指向人群另一，嗓音恰到好处地掺进哭腔，“他穿着蓝色连帽衫！”
面上的反光闪烁了一下。对方分神的刹那，金属盒背包里突然发出“咔嗒”轻响。第二波烟花腾空而起，湛蓝色的光瀑中，防护领队从禁区金属棚后转出。
他的面罩上沾着一点硝烟灰烬。
秦瑶的呼吸滞了一瞬。那人摘下面罩擦拭的动作为什么如此熟悉？下颌绷紧的弧度，眉骨投下的阴影——像极了林浩在公寓厨房低头切菜时的侧脸。
金属盒的震动突然变得狂暴。
“喂！你！”领队突然厉喝，电流锁链已经“滋啦”展开。秦瑶猛地蹲身，锁链擦着她扬起的发梢掠过，烧焦了几缕头发。人群因这变故骚动起来，推搡中有人撞翻了棉花糖机，绵密的糖丝像蛛网般糊住了最近那名防护服的面罩。
金属棚就在五步之外。秦瑶扑到主控台前时，第三波烟花正好炸开。紫红色的火光里，金属盒自动弹开，露出刻着歪扭童年涂鸦的控制器——九岁林浩用圆规刻下的星星图案，此刻正与烟花在天幕拼出的光痕完美重合。
**“你凭什么确定自己才是原件？”**
克隆体的声音突然在神经链接器里炸响。秦瑶的手抖了一下，控制器“哐当”砸在台面上。主屏幕闪过一串坐标，0.5秒的画面里清晰显示着地下管网的立体图——三十七个节点位置，与实验室克隆舱的排列分毫不差。
领队的电流锁链已经缠上她的脚踝。秦瑶咬牙按下器的中央按钮，金属盒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猩红色。三十七朵烟花同时在空中炸开，组成巨大的童年暗号。
领队的面罩在强光中裂开一道缝。
秦瑶看清了他虹膜里游走的蓝光——和林浩皮肤下如出一辙，但更浑浊，像被污染的萤火虫。他的嘴唇开合着，说出的却是林浩昨晚在公寓里对她说过的话：
**“找到焰火控制器。”**
神经链接器突然发烫。五岁时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手术台的金属钳，九岁林浩沾血的手指在她掌心重复描画同一个图案。主控台屏幕上的管网图开始旋转，某个节点不断放大，最终定格在城西废弃医院的坐标上。
领队的手已经掐住她的后颈。秦瑶猛地后仰，神经链接器的接口划过对方裸露的手腕。一串蓝火“噼啪”炸开，领队突然僵直身体，面罩下的瞳孔剧烈收缩成针尖大小。
“你不是……”他的机械音里第一次出现波动
第四波烟花在夜空铺开时，秦瑶已经滚进人群。金属盒自动闭合的瞬间，她听见领队对着通讯器嘶吼：“所有单位注意！焰火图案是反抗军的——”
欢呼声吞没了后半句话。糖炒栗子的焦香混着人群的汗味扑面而来，秦瑶在奔跑中摸到后颈的接口。神经链接器正在融化，像一块逐渐消逝的冰。
主控台屏幕最后显示的坐标，此刻正烙视网膜上，随着每次眨眼微微发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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