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宫的地宫里,烛火在尸蹩王棺椁前摇曳,吴邪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一眼,他看见棺盖边缘的听风纹在渗出黑雾,接着便是剧烈的眩晕。王胖子的呼喊声远去,意识沉入黑暗前,他听见张起灵清冷的声音:"棺盖被动了手脚。"
青铜棺椁的雕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张起灵的指尖划过听风纹,黑金刀轻轻叩击棺盖,金属碰撞声里混着齿轮转动的异响。"汪家的机械结构。" 他低声道,刀身映出棺盖下隐约的齿轮轮廓,"比 1976年的版本更精密。"
地宫深处传来衣料摩擦声,黑瞎子的登山杖尖端划过地面,伪装成背包客的风衣下,软剑的剑鞘贴着听风玉微微发烫。沈昭的指尖抚过罗盘碎片,碎片光芒扫过甬道,在石壁上投出解家三小姐的残影——她正将密匙按进棺椁暗格。
"吴邪昏迷了。"张起灵转身时,黑金刀已出鞘,目光落在黑瞎子的登山杖上,"棺盖的听风纹被改造成齿轮组,需要解家密匙。"
黑瞎子轻笑,登山杖突然变形成软剑:"小哥消息挺灵通。"他甩剑劈开袭来的机械尸蹩,剑刃与齿轮碰撞出火花,"沈老板,左上角第三个砖缝,解家初代的镇魂纹还在。"
沈昭的银针在指间旋转,碎片光芒锁定棺盖边缘的七个齿轮:"解雨臣刚传了密匙频率。"她忽然抬头,看见张起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花说,这棺椁是解家初代与齐家共筑的时空锚点。"
地宫顶部的弩箭突然启动,黑瞎子旋身挡在沈昭面前,软剑舞成银盾。机械尸蹩的毒刺擦过他的手臂,墨绿色毒液在袖口蔓延,却被听风玉的冰气瞬间冻结。"沈老板,别分心。" 他咬牙笑道,"修好棺椁,我带你看1915年的沉龙冢。"
沈昭的银针精准刺入齿轮轴,罗盘碎片与棺盖的听风纹共鸣,青铜表面浮现出解家初代的血字:「双脉归位者,逆时针三转」。她忽然想起解雨臣的短信:「密匙在你腕间的胎记里」,指尖抚过胎记,碎片光芒化作钥匙形状,插入齿轮中央的凹槽。
"逆时针,三圈。"张起灵的黑金刀劈开新涌来的尸蹩群,刀刃在沈昭手边划过,替她挡住致命一击,"解家的时空阵,需要九门血脉催动。"
沈昭点头,碎片与胎记同时发烫,齿轮组在她掌心逆时针转动。第一圈,棺盖的听风纹恢复半成;第二圈,黑雾开始消散;第三圈,整个地宫的烛火突然爆亮,映出棺盖内侧的解家与齐家共生契约——1915 年,解家三小姐与齐家小王爷的血手印交叠在契约中央。
"好样的沈老板!"黑瞎子甩剑斩断最后一只尸蹩,忽然踉跄半步,毒刺划伤的手臂开始泛紫。沈昭转身看见他墨镜下滑,听风纹胎记在烛火下清晰可见,那是与她碎片同源的星图。
"别动。"沈昭扯下他的登山服,碎片光芒笼罩伤口,"解家的碎片能量,能中和汪家的毒。"她的指尖第一次直接触碰他的胎记,星图在两人接触时发出微光,"1915年,你母妃是不是说过,听风纹只能被双脉者触碰?"
黑瞎子的灰眸在墨镜后收缩,想起沉龙冢的雪夜,母妃将听风玉塞进他掌心:「未来若遇掌心有罗盘纹的女子,便将玉交给她」。"她还说,"他忽然轻笑,声音因为毒素而沙哑,"那女子会是齐家的解语花。"
地宫深处传来机括转动声,棺椁暗格应声而开,1915年的共生契约静静躺在丝绒上,羊皮纸边缘的解家蝴蝶扣与齐家听风纹交相辉映。张起灵的黑金刀突然入鞘,目光落在契约上:"汪家篡改的,不仅是棺椁刻度。"
沈昭的碎片悬浮在契约上方,显现出被汪家抹去的字迹:「双脉者共生之日,镜渊刻度自明」。她忽然明白为何每次快穿世界相遇,黑瞎子总能找到她,因为他们的血脉,早在百年前就被刻进了镜渊的契约。
"吴邪的昏迷,是镜渊刻度紊乱的警示。"沈昭将契约收入背包,碎片光芒稳定了棺盖的听风纹,"汪家想让尸蹩王成为新的时空锚点,取代九门的位置。"
黑瞎子的听风玉突然发出蜂鸣,显示地宫东北方有强烈时空能量反应。他扯下染血的袖套,听风纹胎记在修复后更显明亮:"沈老板,该去看看吴邪了。"他望向张起灵,"小哥,青铜门后的归墟镜,是不是在等双脉血?"
张起灵没有回答,目光却落在沈昭腕间的碎片上:"归墟镜需要九门信物,"他转身走向甬道,黑金刀在石壁刻下新的坐标,"而你们,已经拿到了第一份。"
地宫的烛火忽然全部熄灭,沈昭的碎片自动发光,照亮吴邪昏迷的身影。王胖子正蹲在旁边咒骂,看见两人出现,立刻跳起来:"可算来了!天真这孙子突然跟中了邪似的——卧槽黑爷你胳膊怎么了?"
"小伤。" 黑瞎子戴上墨镜,顺手接过沈昭递来的绷带,"胖子,帮我个忙?" 他指向棺椁,"把那契约藏好,别让吴邪看见。"
王胖子嘟囔着接过羊皮纸,忽然惊呼:"这上面有天真的生辰八字!"
沈昭与黑瞎子对视一眼,碎片光芒在契约上闪过——吴邪的名字,果然在九门共生契约的末位。"那是镜渊的选择。"沈昭轻声道,"就像你我,也是镜渊的选择。"
黑瞎子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在沉龙冢时,你替我挡箭的位置," 他指尖划过自己左胸,"现在还留着疤痕。" 墨镜后的红痣在碎片光芒中妖冶,"要不要看看?"
沈昭耳尖发烫,转身走向吴邪:"先治醒他。" 她的碎片贴近吴邪眉心,显现出被篡改的记忆——汪家机械尸蹩正在吞噬他关于九门的认知,"黑瞎子,用听风玉的次声波,稳住他的脑波。"
听风玉的冰气顺着沈昭的指尖传入吴邪体内,少年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黑瞎子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想起快穿世界的无数个瞬间:她作为解家主母为他缝补战袍,作为德军医官为他取出弹片,每次受伤,她总会说「别担心,我在」。
地宫的晨风忽然灌进甬道,吹起沈昭的发丝。她转身时,碎片与听风玉仍在共振,像两颗相互绕行的星辰。"我们该走了。"她说,"长白山的雪,已经在等我们。"
黑瞎子轻笑,软剑重新变回登山杖:"沈老板,你知道吗?" 他望向棺椁上恢复原状的听风纹,"镜渊残影里,我们在每个时空的相遇,都藏在这些纹路里。"
沈昭点头,想起契约上的血手印。原来早在百年前,解家与齐家就已注定,他们的后人会在时光长河里,为镜渊的平衡而并肩。而此刻,吴邪的苏醒,张起灵的坐标,还有长白山的风雪,都在催促着他们继续前行。
鲁王宫的晨光终于穿透地宫,照在听风纹棺椁上。沈昭看着黑瞎子替王胖子整理背包,他们继续前行,忽然明白,所谓双脉者的宿命,从来不是孤独的使命。当听风玉与罗盘碎片共振,当九门的信物在暗格中沉睡,他们的每一步,都是时光里最坚定的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