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花灯
朱雀大街的宫灯亮如白昼。白晨月数到第七盏金鱼灯时,冷池懒突然往她发间插了支海棠簪。
"别动。"他指尖拂过她耳垂,"乐师要有乐师的样子。"
簪尖微凉,带着丝缕檀香。白晨月刚要摘下,却在铜镜中看到簪头暗藏的星纹——是枚微型符箓!
"柳师姐的手笔。"冷池懒借着整理衣领的机会低语,"遇到危险时折断它。"
他的气息拂过颈侧,激起一阵细微战栗。白晨月假装调整发髻避开,却瞥见他腰间新配的玉坠——那是她用星砂给他做的护身符,此刻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两位这边请。"引路太监的声音掐断旖旎,"乐师从偏门入。"
宫墙比想象中更高。穿过三重朱门后,空气中飘来浓重的药味与某种腐朽气息。白晨月悄悄掐诀,天眼看到的景象令她胃部绞痛——整座皇城笼罩在菌丝状的金色雾气中,而雾气的源头正是...
"紫宸殿方向。"冷池懒用传音术提醒,"别往那边看。"
白晨月低头拨弄琵琶弦。这把乐器是柳星媚特制的,琴箱里藏着星陨阁的"破障针"。当她假装调音时,余光扫过廊下侍卫——他们的瞳孔在暗处泛着不自然的金色,脖颈后隐约有菌丝蠕动。
"青萝呢?"
"先去教坊准备了。"冷池懒突然揽住她的腰,"娘子别东张西望。"
温热手掌隔着衣料传来体温。白晨月刚要挣脱,前方突然传来尖细的嗓音:
"醉星楼的乐师?贵妃娘娘等着呢!"
穿过九曲回廊,太液池畔的沉香亭已摆开宴席。数十位华服贵人坐在水晶帘后,主位上的贵妃正懒洋洋地剥着葡萄。白晨月随众乐师跪坐角落,发现池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那池子..."
"嘘。"冷池懒的膝盖轻轻碰了碰她的,"看主座右侧。"
水晶帘后坐着个穿靛蓝官袍的男子,腰间玄铁算盘在宫灯下泛着冷光。当乐声响起时,他手中的罗盘始终对着太液池方向——钦天监正!
"接下来是胡旋舞。"太监高声宣布,"醉星楼新排的《月魄》!"
编钟声响起的刹那,太液池水面突然泛起涟漪。青萝穿着月白舞裙翩然而至,断尾藏在裙裾下丝毫不显。当她旋转时,袖中飘出的银粉在空中凝结成月狐虚影,引得满座惊叹。
"好!"贵妃拍手,"赏!"
钦天监正却眯起眼睛。他悄悄打开个玉盒,盒中爬出只金色甲虫,直扑青萝而去!白晨月指尖一颤,琵琶声险些走调。冷池懒的笛声适时拔高,巧妙地盖过她的失误。
"别慌。"他的传音术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看青萝脚下。"
舞步腾挪间,青萝的绣鞋在地面画着隐秘符文。银粉落处,那些符文正悄悄组成小型阵法。当金甲虫飞近时,突然被无形屏障弹开,跌落池中化为青烟。
钦天监正脸色微变。他刚要起身,贵妃却突然呻吟着扶住额头:"本宫...有些头晕..."
宴会顿时大乱。太医们匆忙上前时,白晨月注意到贵妃的七窍正渗出金色液体——与侍卫脖颈的菌丝一模一样!
"机会。"冷池懒拽起她,"趁乱去太液池!"
两人借口更衣溜出宴席。穿过假山时,白晨月突然被拉到阴影处——冷池懒的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指向池畔柳树。树后站着钦天监正和那个穿杏红襦裙的少女!
"...子时开启..."监正的声音飘来,"...先解决那只狐狸..."
少女轻笑:"已经派'金线卫'去教坊了..."
冷池懒的手滑下来,与白晨月十指相扣。两人屏息绕到池西,这里的水榭正好俯瞰整个太液池。当他掀开某块地砖时,露出条向下的阶梯。
"暗道?"
"唐玄宗当年修的赏鱼道。"冷池懒指尖燃起蓝焰,"直通池底龙首渠。"
阶梯尽头是条幽长的水廊。越往里走,池水的青黑色越浓。白晨月的星纹开始自发亮起,照出廊壁上的古老壁画——画面显示某个帝王正在将面镜子沉入池底!
"黄泉镜..."白晨月声音发颤,"真在池底!"
冷池懒突然停下脚步。前方转角传来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池里爬上来。他迅速掐灭蓝焰,将白晨月推到廊柱后。
"闭气。"
他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心跳声震耳欲聋。黑暗中,白晨月听到湿漉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诡异的"咕啾"声,像是湿布拖过地面。
当那东西经过时,她借着星纹微光看清了——是具穿着太监服饰的腐尸!更可怕的是,尸体脖颈缠绕着金色菌丝,正操纵它机械前行。
腐尸突然停下,头颅不自然地转向他们的藏身处。冷池懒的唇贴上白晨月耳垂:"跑还是杀?"
"杀。"她捏碎藏在袖中的星砂,"会惊动监正。"
"那就..."他的唇擦过她耳尖,"...玩点大的。"
冷池懒突然冲出阴影,锈刀划过腐尸脖颈。头颅滚落的刹那,他掏出一张雷符塞进断颈。腐尸炸裂的巨响在整个水廊回荡,冲击波甚至震塌了部分廊顶!
"你疯了?"白晨月甩出清心咒稳住摇晃的墙壁。
"调虎离山。"冷池懒拽着她冲向更深处,"监正肯定以为我们发现的是教坊那边..."
果然,远处很快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两人趁机潜到水廊尽头,眼前的景象让白晨月呼吸停滞——池底竟有座青铜祭坛,坛中央悬浮着面八角形的镜子,镜框上缠绕着与腐尸同款的金色菌丝!
"黄泉镜..."冷池懒的鬼手图腾开始发烫,"它在吸收地脉阴气。"
白晨月小心靠近。镜面本该映出人影,此刻却显示着紫宸殿的内景——龙榻上的天子浑身缠满菌丝,胸口插着七根金针,排列成北斗状。
"七星锁魂...他们在控制天子!"
冷池懒突然捂住心口:"有人动了我的本命刀!"
话音未落,水廊另一端传来青萝的尖叫:"晨月姐!快跑!"
中篇:火树
青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痛楚。白晨月转身就要冲出去,却被冷池懒拽住手腕:"等等!镜面有变化!"
黄泉镜的影像突然切换成教坊场景——青萝被五六个"金线卫"围攻,断尾处血流如注。更可怕的是钦天监正正站在她面前,手中金针即将刺入她眉心!
"是陷阱。"冷池懒的指甲掐进掌心,"但不得不跳..."
白晨月已经掏出海棠簪:"分头行动。你去救青萝,我继续探查..."
"不行!"他猛地将她拉近,"星誓契约超过百丈会反噬!"
两人的星纹同时亮起,在幽暗水廊中勾勒出纠缠的光影。白晨月突然福至心灵:"或许...可以这样..."
她将海棠簪塞到冷池懒手中,自己则掏出那半截本命刀:"星砂为媒,刀簪共鸣。"
冷池懒瞬间会意。当簪尖与断刀相触时,星纹光芒大盛,竟在空中形成微型星图。白晨月咬破指尖在星图中央一点:"分形化影!"
星图一分为二,分别没入两人心口。冷池懒感到某种奇妙的联系在脑海中建立——即使闭着眼,他也能感知到白晨月的方位与状态!
"最多维持半个时辰。"白晨月推他,"快去!"
冷池懒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冲向声源。白晨月则继续探查祭坛,发现黄泉镜下方刻着行小字:
「荧惑守心 黄泉倒流 双星交汇 镜裂天开」
"双星..."她抚摸自己的星纹,"难道是指..."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白晨月警觉后退,却见镜中浮现出冷池懒的身影——他已经冲到教坊,锈刀正与金线卫的骨剑交锋。而青萝倒在血泊中,断尾处银血将地面腐蚀出小坑。
更令她心惊的是画面边缘的杏红襦裙少女。那女孩正悄悄绕到冷池懒背后,手中金针闪着不祥的寒光!
"小心背后!"白晨月本能地大喊,明知他听不见。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冷池懒仿佛有所感应,突然侧身避开偷袭,反手一刀劈向少女!这一刀本该命中,少女却化作金雾消散——又是分身!
镜面再次切换,这次显示的是紫宸殿。天子身上的菌丝正在收缩,而守在榻前的太医突然抬头——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金色!
"菌人渗透到太医署了..."白晨月倒吸凉气。
她刚要细看,祭坛突然震动!黄泉镜的菌丝疯狂蠕动,镜面浮现出张模糊的人脸——正是那个在星陨谷见过的幽冥宗主!人脸张开嘴,发出的却是钦天监正的声音:
"星陨阁的小老鼠...找到祭坛了?"
白晨月甩出雷符击中镜面。人脸扭曲着消散,但整个池底开始剧烈摇晃!青铜祭坛的菌丝如活物般袭向她,同时头顶传来石板碎裂声——有人正在破坏水廊!
"晨月!"冷池懒的声音通过星图传来,"我们被包围了!教坊这边..."
他的话被爆炸声打断。白晨月抬头,看到廊顶正在塌陷,池水裹着碎砖轰然灌入!她本能地掐诀撑起水幕,却见黄泉镜在水流冲击下缓缓倾斜...
镜面角度变化时,她突然看到镜框内侧刻着星陨阁的徽记!更惊人的是徽记下方还有行字:
「白凌霜封 星砂为匙」
"师父的封印?!"白晨月扑向祭坛,从怀中掏出仅剩的星砂。
菌丝如鞭子般抽来,在她手臂留下深深血痕。当她忍痛将星砂按在徽记上时,整个黄泉镜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内部传来非人的尖啸。白晨月被冲击波掀飞,后背重重撞上廊柱。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她看到镜中飞出无数金色光点,在空中组成北斗形状...
"晨月!"
冷池懒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白晨月勉强睁眼,看到他浑身是血地冲进水廊,身后跟着瘸腿的青萝。更远处,钦天监正带着大批金线卫正在逼近!
"镜子的封印..."
"先走!"冷池懒抱起她就往暗道跑,"整个太液池要塌了!"
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白晨月最后瞥见黄泉镜彻底碎裂,从中涌出的不是水,而是浓稠如墨的黑雾!那些雾气象有生命般缠上金线卫,将他们瞬间腐蚀成白骨...
三人跌跌撞撞冲出密道时,整个皇城已经大乱。太液池水沸腾如滚粥,池中央形成巨大的漩涡。钦天监正站在漩涡边缘,官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高举着...
"尸祖手指!"青萝的狐耳紧贴头皮,"他要用那个做什么?"
冷池懒的鬼手图腾突然暴起:"不是他!看水下!"
漩涡深处,杏红襦裙少女正浮在水中。她双手捧着尸祖手指,而手指正在吸收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筋肉!
"她在喂养尸祖残肢!"白晨月挣扎着站起来,"必须阻止..."
话音未落,少女突然将手指按在自己眉心!她的身体瞬间膨胀变形,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肉芽。钦天监正见状,竟跪下来高呼:
"恭迎宗主真身!"
"原来如此..."冷池懒握紧断刀,"幽冥宗主一直藏在钦天监正体内...那少女才是本体!"
少女——或者说正在异变的幽冥宗主——已经长出三丈高的躯体。她(它)的头颅还是人形,但身体已经变成布满肉瘤的怪物,新生出的右手赫然是尸祖手指的放大版!
"星陨阁..."怪物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声,"这次...你们逃不掉..."
紫宸殿方向突然传来号角声。怪物狂笑着转向声源:"天子终于完全转化了!"
白晨月的心沉到谷底。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天子变成菌人,黄泉镜碎裂释放未知黑雾,尸祖残肢正在复苏...
"还有机会。"冷池懒突然扯开衣襟,"记得星誓契约的终极用法吗?"
白晨月瞪大眼睛:"你疯了?那会..."
"总比全城死绝强。"他握住她的手,"赌一把?"
青萝突然挤到两人中间:"等等!看池水!"
黑雾突然停止扩散,反而开始回缩。更诡异的是,漩涡中央浮起块青铜残片——是黄泉镜的碎片!碎片上粘着滴银蓝色液体,正疯狂吸收周围的黑雾...
"月华凝露?"青萝惊呼,"妹妹的..."
银光暴涨的刹那,碎片中浮现出银发月狐少女的虚影。她温柔地看了姐姐一眼,随后扑向幽冥宗主!两者相撞的冲击波将整个太液池的水掀上天空,化作暴雨倾盆而下。
"就是现在!"冷池懒拽起白晨月,"去紫宸殿!"
暴雨中,三人冲向紫宸殿。沿途的侍卫全都痛苦地蜷缩在地——他们体内的菌丝正在溶解!白晨月恍然大悟:"月华凝露是菌丝的克星!"
紫宸殿大门洞开。龙榻上的天子已经不成人形,变成团蠕动的金色菌球。当白晨月亮出星砂时,菌球突然剧烈收缩,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他被控制了。"冷池懒的锈刀燃起蓝焰,"看头顶!"
殿梁上悬着七盏青铜灯,排列成北斗状。每盏灯都连着根金线,深深刺入天子体内。而在第七盏灯下方,静静漂浮着张人皮——是钦天监正的空壳!
"金蝉脱壳..."白晨月恍然大悟,"真正的监正已经..."
"在这里。"冷池懒的刀突然指向殿角阴影。
穿杏黄道袍的枯瘦老者缓缓走出。他的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金色,胸口却插着半截桃木剑——正是白晨月当年刺入玄霄心口那把!
"又见面了...小天师..."老者的声音带着玄霄的腔调,"这次...没有师父救你了..."
下篇:双星
紫宸殿的龙涎香混着菌丝腐臭。白晨月盯着"钦天监正"胸口的桃木剑,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这把剑确实是她当年所持,但剑身上缠绕的菌丝分明是...
"玄霄的残魂?"她掐起雷诀,"你把他做成了傀儡?"
老者诡笑着拔出桃木剑。剑身脱离身体的刹那,殿内七盏青铜灯同时熄灭。天子化成的菌球发出刺耳尖啸,突然爆裂成无数金线射向三人!
冷池懒的锈刀舞成光幕,斩落大部分金线。青萝的狐火则形成防护圈,暂时阻隔侵袭。白晨月趁机甩出七枚铜钱,在空中布成小型雷阵。
"没用的..."老者慢悠悠地逼近,"你们根本不明白黄泉镜的真正用途..."
铜钱雷阵炸开的电光中,白晨月突然看清老者脖颈后的菌斑组成一个"北"字——是天机北阁的标记!这个发现让她浑身发冷:难道星陨谷的北阁主没死?还是说...
"你分神了。"老者的枯爪突然掐住她咽喉,"星陨阁的天师...不过如此..."
窒息感袭来的刹那,白晨月看到冷池懒的锈刀劈向老者后心。但更快的是一道银光——青萝的断尾突然暴长,如鞭子般抽飞老者!
"晨月姐!"狐妖拽着她退到殿柱后,"看那个!"
老者落地时,胸口的桃木剑掉出张符纸。白晨月一眼认出那是师父的笔迹:「借尸还魂 终遭天谴」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钦天监正早就死了,是天机北阁主借他的尸体还魂!"
冷池懒已经与老者战作一团。锈刀每次劈砍都带起蓝焰,但老者身上的金线总能及时修复伤口。更可怕的是,那些散落的天子菌丝正重新聚拢,逐渐形成新的怪物!
"必须毁掉桃木剑!"白晨月高喊,"那是控制中枢!"
青萝闻言,三条尾巴同时燃起狐火扑向老者。老者被迫闪避时,冷池懒的刀锋终于挑飞了那把桃木剑!
剑身落地的脆响中,整个紫宸殿突然剧烈震动。老者的身体像漏气的皮囊般迅速干瘪,而天子菌丝组成的新怪物则发出痛苦嘶吼。
"就是现在!"冷池懒拽起白晨月,"星誓契约!"
两人同时掐诀。白晨月手腕的星纹与冷池懒心口的图腾同时亮起,银蓝光芒交织成光柱直冲殿顶。当光芒笼罩菌丝怪物时,那些金色丝线如雪遇烈阳般迅速消融!
"不!"老者的干尸发出最后哀嚎,"幽冥宗不会..."
冷池懒一脚踩碎干尸的头颅。随着最后一丝金线消散,龙榻上终于露出天子的真容——是个面色苍白的少年,胸口微弱起伏着。
"还活着..."青萝探了探鼻息,"但魂魄受损..."
白晨月已经捡起桃木剑。剑身上的菌丝正在消退,露出下面刻着的两行小字:
「晨月启封 池懒承劫」
"这是..."她声音发颤,"师父的预言?"
冷池懒突然捂住心口单膝跪地。鬼手图腾不受控制地浮出皮肤,而星纹则开始逆向流转!白晨月扶住他时,发现他的体温正在急剧升高。
"星誓反噬..."他咬牙道,"我们...动用了太多力量..."
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青萝扒着窗缝一看,脸色顿变:"禁军包围了这里!带菌丝的那种!"
白晨月望向殿角的更漏——子时将至,而他们三人全都伤痕累累。冷池懒强撑着站起来,将断刀塞回她手中: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在破庙。"白晨月握紧刀柄,"你满嘴浑话。"
冷池懒笑了。他染血的手指抚过她脸颊:"这次...换你带我走了..."
白晨月突然扯开他的衣领,将星砂按在鬼手图腾上:"以星为誓,同生共死!"
星砂接触图腾的刹那,两人的星纹同时变成赤金色。一股暖流从交握的手掌蔓延全身,冷池懒的体温奇迹般稳定下来。
"这是..."
"星誓的终极形态。"白晨月扶他站起,"师父在桃木剑里留的提示。"
青萝突然指着窗外:"快看!"
禁军队伍突然陷入混乱。只见太液池方向升起银蓝色光柱,所到之处菌丝纷纷消融。光柱中隐约可见银发月狐少女的身影,她手中捧着黄泉镜的碎片,正将最后一点黑雾引入其中...
"妹妹的残魂..."青萝泪流满面,"她在净化皇城!"
白晨月趁机背起天子:"趁现在突围!"
三人从侧窗翻出,沿着回廊冲向偏门。沿途的禁军果然东倒西歪,身上的菌丝正在蒸发。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