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香里的和解

推开家门时，红枣粥的甜香正裹着暖意扑面而来。妈妈系着碎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目光掠过宋江霜膝盖上的纱布，没多问，只笑着往他手里塞了杯温蜂蜜水：“先歇会儿，粥再焖十分钟就好，特意少放了糖。”

着玻璃杯的手指紧了紧，耳尖还没褪尽的红意又深了些。我拉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刚想拿医药箱再检查伤口，他却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其实...我报名1500米，是怕你觉得我总躲着。”

我停下动作，看见他垂着眼盯着地板纹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之前你说我像株没扎根的草，我总不服气，可每次你喊我去咖啡店写作业，我都怕自己会搞砸——怕你发现我连怎么跟家人说话都不会。”

厨房的抽油烟机停了，妈妈端着砂锅出来的脚步声格外轻。我伸手碰了碰他没受伤的膝盖，像以前安抚受惊的小猫：“你今天冲过终点时，比班里任何一个人都耀眼。”

他猛地抬头，眼底还凝着点没散去的水光，正好撞进我带笑的眼里。妈妈把盛好粥的白瓷碗放在我们面前，红枣的甜香混着米香飘得更远：“小江第一次来家里时，还偷偷把我给的苹果塞回兜里，说要留给奶奶。”

宋江霜的脸瞬间红透，慌忙低头用勺子搅着粥，却没反驳。我舀起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学着他平时的语气轻声说：“快吃吧，凉了就不甜了。”他顿了顿，张嘴接住的瞬间，我看见他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光，像把夕阳里的暖光都藏在了里面。

晚饭后他帮妈妈洗碗，水流声里传来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从“洗洁精要少放”到“下次想吃什么菜提前说”。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忽然想起运动会上他冲过终点的模样——原来有些约定不用反复说，只要你往前走一步，就会发现，有人早已在你身后，把温暖铺成了回家的路。

等他洗完碗出来，我递给他一个装着药膏的小袋子：“明天记得换纱布，要是疼得厉害，我陪你去医务室。”他接过袋子的手指碰到我的指尖，这次没像上次那样躲开，只轻轻“嗯”了一声，眼底的光比客厅的台灯还要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