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食堂垃圾间的酸臭味熏得楚冉眼泪直流。
她头顶的蘑菇缩成绿豆大小，正随着远处传来的《欢乐颂》节奏一颤一颤。
楚冉（戳了戳蘑菇）你说这算不算人体节拍器？
楚冉（突然打了个喷嚏）阿嚏——！我去！蘑菇喷粉了！
荧光绿的孢子雾在黑暗中缓缓飘散，带着一种诡异的荧光质地，像是夜色里洒落的毒粉。
何萍的白大褂袖口突然渗出细密的菌丝，那些菌丝如同活物般朝孢子雾的方向伸展，动作柔软却令人毛骨悚然。
何萍（用解剖刀割断菌丝）它们在尝试组网……
何萍（突然僵住，眼神变得锐利）你听。
隔着冷库的铁门，《欢乐颂》的旋律中混杂着某种黏腻的吞咽声，像是湿漉漉的舌头舔过铁锈的声音。
何萍的瞳孔微微扩散，鼻血顺着她的指尖滑落，滴在生锈的门把手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何萍（声音低得像梦呓）它在教它们……怎么排列神经节……
楚冉（猛地捂住何萍的耳朵）醒醒！你眼睛在流荧光液了！别发呆了！
何萍猛地回神。
她突然拽着楚冉扑向垃圾桶后面——冷库门缝里渗出的菌丝构成的“手指”，正飞快地摸索着地面，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楚冉（压低声音，嘴角带笑）这玩意儿绝对单身三十年，手速比班里打游戏的宅男还快。
菌丝突然全部僵直，接着疯狂舞动起来，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提线木偶。
《欢乐颂》的旋律骤然变调，转成了抖音神曲《爱如火》的节奏，突兀得让人头皮发麻。
楚冉（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完了，霉菌的审美被污染了……这还能抢救吗？
她们踩着厨余垃圾桶翻出窗外，黎明的微光下，整个操场的沥青地面布满了荧光绿的神经网图案，随着音乐节奏明灭闪烁，像是大地被某种诡异的生物侵蚀。
何萍（随手擦掉鼻血，语气冷静）是信号基站。
何萍（指向图书馆，声音坚定）最强信号源在那里。
楚冉（突然咧嘴傻笑，眼睛弯成月牙）你说我现在大喊“图书馆WIFI密码是114514”，会不会有菌丝当场死机？
话音刚落，操场边缘的菌丝突然抽搐着卷曲起来，拼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密码错误」
楚冉（愣住，嘴角抽搐）……我开玩笑的啊，这玩意儿还接梗？
何萍（扶额叹气）别乱说话了，它比你还较真。
图书馆的玻璃幕墙爬满菌丝，在晨光中像巨大的生物脏器般蠕动，散发出诡异的生命气息。
何萍的白大褂口袋突然震动，密封袋里的蘑菇残骸正在疯狂撞击塑料，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何萍（声音低沉）它在害怕……不该存在的东西。
何萍（突然按住太阳穴，表情痛苦）有东西在……改写我的记忆……不对劲，好晕……
楚冉（抓住何萍肩膀，声音紧张）萍子！你白大褂变成荧光绿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它同化的！
何萍的袖口菌丝突然暴长，在空中组成模糊的影像：上周转学的学生们正集体面朝墙壁站立，后脑勺上盛开着眼球状的蘑菇，像是某种诡异的监控装置。
楚冉（脱口而出，表情复杂）好家伙，集体面壁思过？这比咱们老师狠多了……这是要把学生当培养皿使啊。
何萍突然七窍流血，声音变成重叠的混响，像是从深渊传来的低语。
何萍（声音颤抖）它们在……用我们的记忆……构建虚拟世界……（猛地喷出一口荧光血）
《欢乐颂》的旋律骤然增强，图书馆的菌丝幕墙像心脏般收缩起来，发出低沉的“咚咚”声。
楚冉头顶的蘑菇突然竖直，菌丝刺入她的太阳穴——
楚冉（眼神涣散，嘴里嘟囔）我靠……我看见高数老师在跳女团舞……还有泡面广告植入……
等楚冉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正站在教学楼走廊上面壁。
额头顶着冰冷的瓷砖，后颈传来菌丝蠕动的麻痒感，让她忍不住想挠。
余光瞥见何萍站在隔壁，白大褂下摆滴着荧光液，袖口还冒着细密的菌丝。
楚冉（小声嘀咕，声音压得极低）萍子？我们中招了？
何萍（嘴角溢出血丝，眼神锐利）没有，将计就计。
何萍（眼珠转动，声音沙哑）我在反向追踪信号……它以为我们已经被控制了。
楚冉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能动了——菌丝刻意避开了她昨天打过针的部位。
她悄悄摸出口袋里的校园卡，用边缘割着脖子上的菌丝，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还留了一手。
楚冉（嘀咕）快点快点……
走廊尽头传来保洁王姨的脚步声，伴随着“哒哒”的敲击声。
她的身体已经扭曲成蜘蛛形态，八条菌丝构成的肢节敲击着地面，像是某种诡异的机械蜘蛛。
她正在检查每个“面壁者”后颈的蘑菇，动作熟练得令人心寒。
楚冉（闭眼装死，心里默念）完了完了……我后脑勺的蘑菇该不会在放《爱情买卖》吧……
何萍（突然握紧她的手，低声急促）现在！
何萍的瞳孔爆发出刺目的绿光。
所有面壁者后颈的蘑菇同时播放记忆碎片——全是校长在办公室偷吃泡面的画面。
《欢乐颂》的旋律突然走调成《泡面之歌》，保洁王姨发出愤怒的嘶叫，仿佛被戳中了痛处。
楚冉（趁机扯断菌丝，声音带着憋笑）校长吃老坛酸菜面不加火腿肠……这记忆杀伤力太强了！
她们撞开消防通道逃跑时，何萍的白大褂逐渐褪回白色，楚冉头顶的蘑菇蔫成葡萄干大小，菌丝像害羞的含羞草般蜷缩起来。
楚冉（摸了摸后颈，表情怪异）所以刚才我们是……黑进了菌丝WIFI？
何萍（喘着气，声音低沉）它们用记忆构建虚拟世界……但没料到人类记忆……这么混沌。
教学楼的广播突然炸响，校长气急败坏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失控感。
校长广播
“严禁……向感染体泄露领导隐私……重复……这不是演习……”
楚冉（憋着笑，肩膀抖个不停）完了，校长宁愿世界末日也要维护形象……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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