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特效的讨论余温还未散去，安云舒正低头给前排粉丝签名，笔尖在海报上划过灵语者的裙摆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锐响。她下意识回头，只见江柯宇的西装外套正悬在半空，而他本人已如离弦之箭般扑了过来。
“小心！”
风声擦过耳畔的瞬间，安云舒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向右侧。后腰撞在舞台栏杆上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恍惚间看见个穿黑帽衫的男人正挥舞着手臂扑过来，指缝间露出的纹身与上周论坛里疯狂刷屏的跟踪狂 ID 头像重合。
“抓住他！” 江柯宇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冽，他把安云舒死死护在怀里，膝盖顶住闯入者的小腹。舞台地板在剧烈挣扎中发出呻吟，安云舒透过男人扭曲的肩线，看见他胸前别着枚生锈的徽章 —— 那是三年前被下架的争议英雄 “血鸦”，边缘还沾着可疑的暗红污渍。
尖叫声像潮水般漫过整个场馆。穿洛丽塔裙的女生吓得摔碎了手里的灯牌，玻璃碴溅在江柯宇的皮鞋上。安云舒突然想起这人有严重的洁癖，可此刻他踩着碎片的脚纹丝不动，臂弯勒得她肋骨发疼，却在她发抖时悄悄松了松力道。
“放开她！” 男人突然嘶吼着去撕安云舒的头发，江柯宇偏头躲过的瞬间，侧脸被指甲划开道血痕。安云舒看见血珠顺着他下颌线滚进衬衫领口，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抓起桌上的签名笔狠狠扎向男人手背。
保安冲上台的重靴声震得舞台发颤时，江柯宇已经反手将闯入者按在了地上。他的领带被扯得歪斜，原本挺括的衬衫在搏斗中撕开道口子，露出的锁骨处还留着安云舒刚才挣扎时抓出的红痕。
“检查灯光架！” 江柯宇头也不抬地吼道，声音因急促的呼吸发哑。安云舒这才注意到舞台边缘的追光灯支架被撞得摇摇欲坠，距离刚才粉丝聚集的区域不过三米。
混乱中有人打翻了易拉宝，印着影鲛与灵语者并肩作战的海报被踩出无数脚印。安云舒盯着那片狼藉，忽然想起半小时前，穿校服的小姑娘还踮着脚在海报前合影，说要把这张图设成手机壁纸。
“有没有伤到？” 江柯宇扳过她的脸左右查看，指腹擦过她发白的脸颊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安云舒这才发现他被划伤的侧脸肿了起来，血珠正顺着下颌滴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像游戏里灼烧技能的特效。
“我没事。” 她抓住他想去捂伤口的手，忽然听见台下传来呜咽声。穿病号服的女生正被护士模样的人搀扶着，怀里紧紧抱着被踩扁的灵语者玩偶，输液管在慌乱中缠成了乱麻。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江柯宇脱下染血的西装披在安云舒肩上。布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安云舒裹紧外套的瞬间，摸到内袋里硬硬的东西 —— 是那个被粉丝偷偷别上的灵语者徽章，不知何时被他摘下来藏在了这里。
“都怪我没安排好安保。” 江柯宇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他望着被警戒线隔开的粉丝群，有人举着 “我们没事” 的手幅，却挡不住眼底的惊惶。安云舒忽然想起他昨天在安保方案上批注的密密麻麻的小字，连每个消防通道的宽度都精确到厘米。
救护车的蓝光透过玻璃幕墙渗进来时，安云舒看见那个戴鸭舌帽的男生正帮着安抚受惊的小姑娘，他的鸭舌帽掉在地上，露出头顶新长出的黑发 —— 和化疗后初愈的发质一模一样。
“别皱眉。” 安云舒踮脚擦掉他下巴上的血渍，指腹沾到黏腻的液体时，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在游戏里为了救她被五人围殴，语音里传来的电流声和此刻他急促的呼吸重合，“你看，我们又赢了一场团战。”
江柯宇的睫毛猛地颤动。远处的警灯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峡谷里忽明忽暗的视野迷雾。他突然伸手将她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的力度几乎要将人揉碎，安云舒听见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比任何一次游戏胜利时都要急促。
舞台背景板上，影鲛与灵语者的巨幅海报还在微笑。安云舒望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幕布，忽然明白有些守护从不需要特效加持 —— 就像此刻环在腰间的手臂，比任何技能护盾都要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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