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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银焰觉醒

星纹银的幻觉已经困扰我七天了。

每当闭上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睛就会在黑暗中浮现，冰冷而古老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更可怕的是，手臂上的银纹不再完全消退，即使在白天也能看到淡淡的痕迹，像是皮肤下流淌着水银。

"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杜小山用木勺敲了敲我的碗边，"连最喜欢的火晶石都不吃了？"

我回过神来，看着餐盘里红彤彤的晶石，竟然提不起半点食欲。自从那次过量吞噬星纹银后，普通矿石对我失去了吸引力，就像吃惯了珍馐美味的人再也无法忍受粗茶淡饭。

"修炼遇到瓶颈。"我随口敷衍，将火晶石推给他，"你吃吧。"

杜小山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接过了晶石。作为草木道弟子，偶尔吞噬其他物质有助于平衡体内能量。

食堂突然安静下来。我抬头看去，赵铁柱带着他的跟班们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玄级弟子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自从刘松死后，他变得更加张扬，仿佛要用嚣张掩盖什么。

"看什么看？"赵铁柱经过我们桌时停下脚步，金属化的右手重重拍在桌上，"黄级的废物也配坐在这里吃饭？"

杜小山立刻低下头，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七天来，金色眼睛的幻觉让现实中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包括赵铁柱的威胁。

也许是我的漠视激怒了他，赵铁柱突然抓起我的左手腕："听说你上周在西山收获不错？莫长老很满意？"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银纹上，瞳孔猛地收缩，"这是..."

我猛地抽回手，但为时已晚。赵铁柱的脸上闪过一丝贪婪，随即恢复傲慢："下午的实战测试，我期待你的表现，'天才'。"他故意拉长最后两个字，带着跟班们扬长而去。

"你惹他干什么？"杜小山急得直跺脚，"他叔叔是内门赵长老，就算把你打残了也没人管！"

我没有回答，因为手臂上的银纹突然变得灼热，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银色大厅的景象。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大厅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符文，与我手臂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秦默？秦默！"杜小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怎么了？脸色白得像纸！"

"没事。"我勉强站起身，"我去准备下午的测试。"

走出食堂，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噬天宗的外门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石屋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而我们都是困在网中的飞虫。

实战测试场位于外门最高处，是一个直径百米的圆形平台，周围环绕着十二根石柱。我到得早，场上只有几个弟子在热身。选了个角落坐下，我悄悄卷起袖子——银纹比早上更加明显了，而且开始向肩膀蔓延。

"这就是代价吗？"我轻声自问。莫长老警告过，吞噬之道是与天道争食，能力越强，代价越大。但星纹银带给我的不仅是能力，还有那些挥之不去的幻觉和这个不断扩散的银纹。

弟子们陆续到来，很快站满了场地边缘。实战测试是每月一次的考核，表现优异者可以获得晋级机会。按照规矩，黄级弟子先上场，然后是玄级，最后是地级。天级以上的外门弟子已经不需要参加这种基础测试。

"第一组，黄级弟子秦默对玄级弟子王岩！"监考长老的声音让我猛地抬头。

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正常情况下，黄级只会和黄级对战，跨级挑战极为罕见。我看向高台，赵铁柱正和内门赵长老交头接耳，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

这是他的安排。

王岩已经跃上平台。他是个肌肉发达的光头，专修血肉道，据说已经能部分熊化。按照噬天宗的规矩，拒绝挑战等于自动认输，会扣除三个月修炼资源。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平台。手臂上的银纹开始发烫，但这次我没有恐惧，反而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七天的幻觉折磨让我对疼痛的耐受力大大提升。

"开始！"监考长老挥下旗子。

王岩没有废话，直接发动攻击。他的双臂瞬间膨胀，长出浓密的棕毛，化为两只巨大的熊掌朝我拍来。我调动体内的青铁特性强化双臂，交叉格挡。

"砰！"

巨力传来，我滑退数米，双臂发麻。王岩得意地咧嘴一笑，再次扑来。这次我侧身闪避，同时将火晶热力集中在右掌，拍向他后背。

"啊！"王岩痛呼一声，后背的衣服烧出一个掌印，但伤害有限。他转身一个摆拳，我勉强避开，却被余波扫到肩膀，一阵剧痛传来。

台下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大部分是为王岩加油的。我瞥见赵铁柱冷笑着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王岩再次熊化，这次连面部都开始变形，整个人大了一圈。他咆哮着冲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我仓促间只能双臂交叉硬接这一击。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我跪倒在地，左臂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奇怪的是，银纹覆盖的右臂完好无损，甚至没有痛感。

王岩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抬起巨大的熊掌朝我头顶拍下。生死关头，手臂上的银纹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时间仿佛变慢了。我清楚地看到王岩掌心的每一条纹路，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甚至能预判他攻击的轨迹。

千钧一发之际，我向右翻滚，同时用还能动的右手从储物袋摸出一小块星纹银塞入口中。

银石入口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剧痛从体内炸开，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在血管中游走。我的视野被银色占据，看到的不再是实战平台，而是那个巨大的银色大厅。锁链哗啦作响，金色眼睛缓缓睁开，直视着我。

"终于...等到你了..."那个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释放我...你将获得无上力量..."

现实与幻境重叠，我看到王岩惊骇的脸——在他眼中，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银纹已经覆盖了我的全身，在皮肤下流动，像是液态的金属。更惊人的是，我断裂的左臂自动复位，伤口处被银光覆盖，转瞬间愈合如初。

"怪物！"王岩惊恐地后退，但已经晚了。

我抬起右手，银纹与体内残存的火晶能量融合，掌心喷出一道银色火焰。那不是普通的火焰，它冰冷而灼热，像是液态的月光与沸腾的金属混合体。银焰击中王岩的胸口，没有烧焦的痕迹，而是像水银一样渗入他的皮肤。

王岩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极大。他的皮肤下开始出现银色的纹路，与我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密集。三秒钟后，他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全场死寂。

我站在原地，看着银焰在掌心熄灭，银纹缓缓退去。体内的星纹银能量消耗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感。我能感知到体内每一种物质特性的流动，甚至能同时控制它们而不互相冲突。

"测试结束！秦默胜！"监考长老最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检查王岩的状况，"医疗队！快！"

台下炸开了锅。弟子们惊恐地看着我，窃窃私语中不断重复着"怪物"这个词。我麻木地站着，这个称呼对我来说已经太熟悉了。

"你！"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内门赵长老跃上平台，指着我怒吼，"你用了什么邪术？噬天宗禁止弟子相残！"

"我没有..."我的辩解被赵长老打断。

"来人！把他关进禁闭室！等宗主出关后发落！"

两名地级弟子上前架住我。我没有反抗，因为莫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高台上，对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禁闭室位于噬天宗最底层，是一个三米见方的石室，四壁刻满抑制能量的符文。我被粗暴地推了进去，储物袋也被没收。

"好好反省吧！"赵长老冷笑道，"等宗主出关，看莫无言还怎么保你！"

厚重的石门关闭，黑暗笼罩了一切。我靠着墙坐下，手臂上的银纹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禁闭室的符文确实抑制了大部分能量，但银纹似乎不受影响，依然在缓慢流动。

"星纹银...到底是什么？"我轻声问道，不指望得到回答。

但出乎意料的是，银纹突然变得灼热，那个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钥匙...我们是钥匙...也是锁..."

紧接着，又是一段幻觉。这次我看到的不只是银色大厅，还有大厅下方的巨大空洞。空洞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金色眼球，被无数锁链缠绕。锁链的另一端延伸进虚空中，似乎连接着无数世界。

更惊人的是，空洞的墙壁上刻满了壁画，描绘着远古时期人类与各种奇异生物的战斗。其中一幅画格外清晰：一个全身银纹的人站在高处，双手释放出银色火焰，与金色眼球对峙。

"秦默。"一个真实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幻觉。

石门打开一条缝，莫长老闪身进来，脸色凝重。他手中拿着一块发光的石头，照亮了狭小的空间。

"长老，我..."

"别说话。"莫长老打断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检查银纹，"果然已经蔓延到肩膀了。你吞噬了多少星纹银？"

"两小块...不，可能是三块。"我老实回答，"长老，那个金色眼睛是什么？为什么我能听到它的声音？"

莫长老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你看到了金色眼睛？"

我点点头，简要描述了那些幻觉。莫长老听完沉默了很久，最终长叹一声："我早该想到的...星纹银会选择特定的人。"

"选择？"

"噬天宗建立三千年来，只有三个人对星纹银产生过反应。"莫长老压低声音，"第一位是开派祖师噬天老人，第二位是三百年前的魔尊厉无血，第三位..."

"是我？"我声音发颤。

莫长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星纹银不是普通矿石，而是封印的一部分。地下禁地中封印着一个古老存在，星纹银是锁，而能与之共鸣的人..."

"是钥匙。"我接上他的话，想起幻觉中的声音。

莫长老震惊地看着我："它已经告诉你这么多了？"他站起身来回踱步，"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赵无极一定会借题发挥，逼宗主严惩你。"

"我会被逐出宗门吗？"

"更糟。"莫长老停下脚步，"他们可能会把你关进地下禁地，研究你与星纹银的联系。"

我心头一紧。噬天宗的地下禁地是连内门弟子都不能靠近的禁區，据说关押着最危险的敌人和秘密。

"听着，孩子。"莫长老蹲下来与我平视，"今晚子时，会有人来带你离开。去北方的白雾山谷，找一个叫'观星老人'的隐士。告诉他...银钥已现。"

"您要救我？为什么？"

莫长老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因为五十年前，也有人这样救过我。"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银纹，"星纹银曾经也选择了我，只是程度远不如你。"

我还想追问，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莫长老迅速收起发光石，闪到门边。

"记住，子时。"他最后叮嘱一句，悄然离去。

石门再次关闭，黑暗重新降临。我靠在墙上，思绪万千。莫长老也曾是星纹银的选择者？地下禁地封印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能同时融合多种物质特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禁闭室里不知昼夜。我靠数心跳估算时间，等待子时的到来。

就在我以为救援不会来时，石门传来轻微的响动。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进来，借着微光，我认出是杜小山。

"快走！"他递给我一个包袱，"里面有干粮和地图。莫长老拖住了守卫，但我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我跟着杜小山穿过曲折的地下通道。这条路线显然经过精心策划，避开了所有巡逻点。途中，杜小山塞给我一个储物袋。

"你的东西，我偷偷拿回来的。"

"谢谢。"我真诚地说，"连累你了。"

杜小山笑了笑："其实...我是莫长老安插在弟子中的眼线。他早就注意到你的特殊，让我暗中关照你。"

我愕然，但转念一想又合情合理。噬天宗这种地方，没有后手才奇怪。

通道尽头是一扇隐蔽的小门，外面就是噬天宗的后山。杜小山推开门，月光倾泻而入。

"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向北，不要回头。"他递给我一块玉简，"遇到危险就捏碎它，能暂时屏蔽追兵。"

我接过玉简，突然想起一事："杜小山，你知道刘松是怎么死的吗？就是那个被吞噬的弟子。"

杜小山的表情变得古怪："我们怀疑...那不是人做的。"

"什么意思？"

"噬天宗地下不止封印着一个存在。"杜小山紧张地看了看身后，"有些东西...偶尔会逃出来觅食。快走吧，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我点点头，踏入月光中。刚走出几步，背后突然传来杜小山的闷哼。我猛地回头，看到他胸口透出一截金属尖刺——那是一根被金属化的手指。

"跑..."杜小山嘴角溢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门关上。

门后传来赵铁柱的怒吼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