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5

第四章·朔月血契

朔月当空的子夜，冰原被染成青灰色。肖战跪在祭天台中央，掌心的冰玉碎片与王一博手中的半块正在融合，裂纹如活物般顺着他的手臂攀爬，在锁骨处汇集成狐狸与龙交缠的图腾。

「疼就喊出来。」王一博单膝跪地，指尖按在他后颈的命门穴，冰蓝色灵力顺着血脉注入，缓解兽核沸腾的灼痛。肖战咬碎唇角，血腥味在舌尖蔓延——他看见祭坛周围悬浮着十二盏冰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王一博的本命真火。

「少假惺惺！」肖战甩尾抽飞一盏冰灯，却在看见王一博闷哼着捂住心口时慌了神。男人的唇角渗出鲜血，冰蓝色眼眸却依然专注地盯着他：「别分心，契约一旦中断，你我都会魂飞魄散。」

祭坛突然震动，冰玉碎片彻底拼合，化作一枚菱形晶体悬浮在两人之间。肖战的兽核不受控地飞出，与王一博胸口的宫核遥相呼应。他这才惊觉，对方的宫核表面布满裂痕，正是千年前为保护他留下的伤。

「原来你一直在用宫核养我的兽核...」肖战的声音哽咽，想起这些日子王一博深夜独坐星图前的身影，想起他每次施术后都会咳血却装作无事，「你根本不在乎自己会死，对不对？」

王一博忽然笑了，指尖掠过肖战湿润的眼角：「千年前我就说过，你的命比我的魂重要百倍。」他握住肖战的手，将晶体按进两人心口，「现在，看着我。」

冰蓝色与赤金色的光芒在祭坛炸开。肖战看见无数记忆碎片涌来：千年前的雪狐族圣坛，王一博跪在长老面前自愿成为容器；十年前的冰原边缘，他蹲在捕兽夹旁为受伤的小狐狸包扎，却故意用冷淡的语气掩饰心疼；还有昨夜，当他在噩梦里蜷缩成狐时，王一博轻轻哼着雪狐族的安魂曲，尾指悄悄勾住他的爪子。

「原来你早就找到我了...」肖战的指尖抚过王一博锁骨处的旧伤，那是千年前替他挡下献祭刀的印记，「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像千年前那样，为了我去撞冰墙。」王一博的声音沙哑，宫核与兽核此刻已水乳交融，「那时你刚化形，连眼泪都是冰做的，却偏要为我哭碎半座冰山。」

祭坛的冰层突然裂开，露出下方封存千年的冰棺——里面躺着与肖战一模一样的白衣女子，心口插着半截银剑。肖战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那是...我母亲？」

「她用最后一丝灵力为你铸了兽核，自己却永远留在了冰原。」王一博握住他冰凉的手，将银佩戴回他颈间，「现在，该换我来守着你了。」

朔月的银辉突然变得血红。肖战的兽核剧烈震颤，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灵魂深处觉醒——那是雪狐族传说中能焚尽天地的「业火」，唯有宫的血能压制。

「王一博！」肖战在失控前抓住他的手腕，琥珀色瞳孔已泛起金红，「用锁魂钉...快！」

「不用。」王一博反而张开双臂，任由他的利爪划破肩甲，「这次换我来做你的牢笼。」他低头吻住肖战颤抖的唇，血腥味混着龙涎香在舌尖炸开，「记住，你的牙印，我等了一千年。」

业火在两人交缠的瞬间化作金红流萤。肖战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内丹深处剥离，那是千年来背负的「灾星」诅咒，此刻正被王一博的宫核一点点吞噬。当意识恢复时，他发现自己蜷缩在王一博怀里，男人的指尖正顺着他尾椎骨的鳞片轻轻安抚——那是雪狐族成年兽才有的逆鳞，却被这人毫无顾忌地触碰。

「疼吗？」王一博低头查看他锁骨处的新图腾，那是契约完成的印记，狐狸与龙的尾尖在冰玉周围交缠，「以后你的痛，我都会替你分担。」

肖战别过脸去，耳尖却红得滴血：「谁要你分担...」话未说完，便看见祭坛冰层下的母亲嘴角泛起微笑，仿佛在印证千年前的选择。他忽然伸手抱住王一博的腰，尾巴缠上对方的腿——这个姿势，正是千年前作为幼狐时，他最依赖的睡姿。

「王一博，你这里...是不是有个狐形刺青？」肖战指尖戳了戳对方心口，感觉到宫核传来愉悦的震颤。王一博轻笑，解开中衣露出左胸——那里果然纹着一只蜷缩的白狐，尾尖正是肖战胎记的形状，周围环绕着十二道冰棱，正是锁魂钉的阵形。

「这是千年前你咬在我心口的牙印。」王一博握住他捣乱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后来我怕忘了，就请祭司刻成了刺青。」

雪突然停了。朔月的光芒穿透云层，照在祭坛中央相拥的两人身上。肖战望着王一博冰蓝色的眼眸，终于明白所谓「宫兽契约」，从来不是束缚，而是跨越千年的双向救赎——他是他的灾星，亦是他的救赎；他是他的容器，亦是他的归处。

「下次再擅自受伤，我就...」肖战梗着脖子威胁，尾巴却讨好地蹭着对方掌心，「就用狐火把你的星图全烧了！」

王一博低头咬住他泛红的耳垂：「好，那我就把你绑在星图旁，边疼边看你炸毛。」他忽然抬头望向天际，破军星与贪狼星此刻正发出同频的光芒，「记住，从现在起，你去哪，我去哪。你的尾巴，只能扫我的星图；你的爪子，只能抓我的铠甲。」

肖战的内丹欢快地跳动着，那是雪狐族确认伴侣时的征兆。他忽然化作白狐钻进王一博的狐裘，把发烫的脸埋进对方颈窝——这个总板着脸的宫，原来早在千年前就把温柔藏进了每一道冰棱里，只等他来拆封。

祭坛下的冰棺突然发出细碎的嗡鸣，母亲心口的银剑化作光点融入肖战的兽核。至此，雪狐族的灾星传说彻底终结，取而代之的，是宫与兽在朔月之夜缔结的永生之约——他是他的火，焚尽千年寒霜；他是他的冰，冷却万丈业火。而在命运的齿轮里，他们早已是彼此最坚固的桎梏，亦是最温暖的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