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压麻的手臂，严浩翔轻手轻脚地下床。他特意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透进一缕蓝灰色的晨光，正好落在贺峻霖露出被子的半边脸上。严浩翔蹲在床边看了会儿，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那随呼吸轻颤的睫毛，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地皱了皱鼻子。
浴室水声被刻意调到最小。严浩翔对着镜子刮胡子时，脑海中已经列好今日的装备清单：加厚手套、暖足贴、那个可以自动加热的保温杯...想到贺峻霖昨天在冰雪大世界时不时偷搓手指的小动作，他又往背包里多塞了两片发热贴。
贺峻霖嗯...几点了？
贺峻霖含糊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严浩翔擦着脸探出头，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团正慢吞吞地蠕动。
严浩翔还早，你可以再睡——
贺峻霖冰钓！
贺峻霖突然从被窝里弹起来，头发支棱着，左脸颊还留着枕痕，
贺峻霖我们说好要去冰钓的！
严浩翔失笑，走过去用还带着剃须泡沫凉意的下巴蹭他额头：
严浩翔没忘，许露刚发消息说她和凌遥半小时后在大堂等。
贺峻霖瞬间清醒，光着脚就要往行李箱跑，被严浩翔一把捞回来按坐在床边：
严浩翔穿拖鞋。地上凉。
说着单膝跪地给他套上毛绒拖鞋，顺手捏了捏那泛着粉色的脚趾，
严浩翔昨晚泡完温泉是不是又偷喝冰饮料了？脚这么凉。
被戳破的人吐了吐舌头，眼睛却弯成月牙。严浩翔拿他没办法，转身去调高空调温度，又从衣柜里拿出提前烘热的加绒内衣扔给他：
严浩翔穿这个。湖上比市区还低五六度。
贺峻霖套头穿衣时，严浩翔已经利落地准备好两人的装备。那件粉蓝色防寒服是许露昨天发的"情侣装"，内侧被严浩翔偷偷缝了可拆卸的羊羔绒内胆。他正往保温杯里灌姜茶，突然被从背后抱住。贺峻霖把冰凉的手直接探进他毛衣下摆，得逞地笑起来：
贺峻霖抓到暖炉了！
严浩翔贺峻霖！
严浩翔手一抖，热水洒在料理台上。他转身将恶作剧的人抵在冰箱前，居高临下地眯起眼睛：
严浩翔看来你不想准时出发了？
这个距离能清晰看到贺峻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水珠——他刚才应该用冷水洗了脸。严浩翔用拇指抹去那滴水，顺势抚过微微泛青的下眼睑：
严浩翔昨晚又熬夜看攻略了？
贺峻霖就...查了查冰钓注意事项。
贺峻霖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严浩翔的毛衣下摆，
贺峻霖说如果冰层厚度不足两英尺会很危险...
严浩翔心头一软，低头在那担忧的嘴角亲了亲
严浩翔永霜湖每年冰冻期有五个月，当地人会定期检测冰层厚度。我们去的还是商业钓区，更安全。
感觉到怀里的人仍有些紧绷，他补充道：
严浩翔要是害怕，你就一直跟在我三步以内，嗯？"
贺峻霖点点头，突然踮脚在严浩翔喉结上飞快地咬了一口，趁对方愣神时兔子般溜去浴室：
贺峻霖我去刷牙！
大堂里，许露正裹得像只企鹅似的靠在凌遥身上打哈欠。看到严浩翔二人，她立刻精神抖擞地举起手机：
许露迟到了三分钟！罚你们等会帮我们拎鱼桶！
贺峻霖哪有鱼桶...
贺峻霖小声嘀咕，被严浩翔捏了下手指制止。凌遥笑着展示租车APP的订单：
严浩翔今天我们自己开车去，四十分钟路程。
越野车后座，严浩翔坚持给贺峻霖系上安全带后又检查了一遍他的手套厚度。副驾驶的许露扭头调侃：
许露不知道的以为你们要上太空呢。
贺峻霖羞恼地去捂她的嘴，结果被严浩翔顺势搂住腰固定回座位上：
严浩翔坐好，山路颠。
车子驶出城区后，雪原在晨光中展现出惊人的美貌。贺峻霖贴在车窗上，看着无边无际的白色原野上点缀着墨绿色的针叶林，偶尔有野兔窜过的痕迹在雪面上划出长长的线。当永霜湖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时，他倒吸一口凉气——那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结冰池塘"，而是一片望不到边的银色平原，在朝阳下闪烁着细碎的钻石光芒。
贺峻霖这...这真的是湖？
贺峻霖下车时差点被自己的围巾绊倒。严浩翔稳稳扶住他，指向远处几个移动的小黑点：
严浩翔看到那些雪地摩托了吗？湖面直径超过十公里。
许露已经兴奋地拉着凌遥往湖岸边的木屋跑去——那里是装备租赁处。贺峻霖却站在原地没动，盯着看似平静的冰面吞咽了一下。严浩翔没有催促，只是默默站到他身侧，让两人的手臂轻轻相贴。
贺峻霖我查到的资料说，
贺峻霖声音发紧，
贺峻霖冰层会发出奇怪的响声...
严浩翔像老房子里的木头咯吱声？
严浩翔接过话头，
严浩翔那是正常的热胀冷缩。来。
他牵着贺峻霖慢慢走上湖面，故意跺了跺脚，
严浩翔听，实心的。这种厚度能撑住一辆卡车。
贺峻霖将信将疑地跟着走了几步，突然瞪大眼睛：
贺峻霖下面有鱼！
他指着冰层下一闪而过的黑影。严浩翔笑着把他往木屋方向带：
严浩翔等会你就能亲手钓上来。
租赁处里，留着大胡子的老板正给许露演示冰钻的用法。看到新客人进来，他热情地招呼：
其他角色两位要几套装备？情侣套餐打八折！
严浩翔两套。
严浩翔说着，却接过三把钓竿。老板会意地眨眼
其他角色给怕冷的小朋友多备一根，明智。
贺峻霖刚要反驳，就被塞了个毛茸茸的东西——是顶带着熊耳朵的护耳帽。
贺峻霖不戴。
贺峻霖嫌弃地撇嘴，严浩翔已经利落地刷卡付账：
严浩翔那就当收藏品。
他们选的钓点离岸边不远，附近已经有三五成群的游客。凌遥熟练地用冰钻开孔，许露在旁边录像发社交媒体。贺峻霖学严浩翔的样子坐在折叠凳上，却总忍不住去看那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冰洞——幽蓝的湖水在下方微微晃动，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
严浩翔先热身。
严浩翔突然摘掉手套，抓起贺峻霖的双手合在掌心用力摩擦，
严浩翔血液循环好了才不容易冻伤。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虎口处有常年弹吉他留下的薄茧，摩擦皮肤时带起细小的电流。
许露在一旁起哄：
许露需要我借你们暖手宝吗？
凌遥适时地捂住她的眼睛：
凌遥非礼勿视。
垂钓开始后，贺峻霖才发现这活动远比想象中考验耐心。半小时过去，他的浮标纹丝不动，倒是脚底寒气越来越重。偷偷瞄向严浩翔，对方正专注地盯着自己那根钓线，侧脸在雪地反光中像被镀了层银边。贺峻霖看得出神，没注意自己浮标突然沉了下去。
严浩翔贺儿！
严浩翔低呼一声。贺峻霖手忙脚乱地提竿，却已经错过最佳时机，鱼钩空空如也。他沮丧地叹气，却看见严浩翔利落地收线，一条银光闪闪的鳟鱼被提出水面。
许露哇！
许露闻声赶来，
许露开门红啊严哥！
她举着手机就要拍照，严浩翔却已经取下鱼放进桶里，转身握住贺峻霖的手腕：
严浩翔你刚才提竿太急，要这样...
他站在贺峻霖身后，双臂环过他调整握竿姿势，
严浩翔感觉到轻微下拉时先轻提一下，让钩子扎牢再...
贺峻霖耳根发烫，根本听不进教学内容。严浩翔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说话时气息直接灌进他衣领。当对方带着他的手完成一系列动作时，他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个冰迷宫里的吻。
严浩翔专心。
严浩翔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惩罚性地咬了咬他耳尖。贺峻霖手一抖，钓线剧烈晃动起来——这次真有鱼上钩了。
贺峻霖我钓到了！
贺峻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严浩翔赶紧稳住他的动作。一条比刚才更大的虹鳟被拉出水面，鱼尾拍打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形成微型彩虹。许露边录像边配音：
许露恋爱buff加成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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