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一起看雪

欢乐的气氛持续到中午，四人总共钓上来七条鱼。贺峻霖的鼻尖和脸颊已经冻得通红，手指在手套里微微发麻，但他坚持要再试一次"破个位数"。严浩翔皱眉看了看天色——云层正在聚集，风速也明显加大了。

"最后十五分钟。"他妥协道，同时从背包里掏出那个神秘保温杯。贺峻霖好奇地凑过来，被塞进手里的杯子传来令人惊喜的暖意。拧开盖子，浓郁的可可香气混合着淡淡薄荷味扑面而来。

"你什么时候..."贺峻霖瞪大眼睛。严浩翔得意地挑眉："酒店餐厅有自助热饮机，趁你系鞋带时装的。"说着又从兜里摸出个小纸包，"还有这个。"

纸包里是四块做成小鱼形状的姜饼。贺峻霖咬了一口，甜辣的味道立刻让冻僵的舌尖复苏。他习惯性地把另一半递到严浩翔嘴边，对方就着他的手咬住饼干，舌尖故意扫过他指尖。贺峻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沾了可可粉。

"别动。"严浩翔突然靠近，拇指抚过他唇角。这个动作在平时不算什么，但此刻他们坐在冰湖中央，四周是白茫茫的雪野和零星的垂钓者，许露和凌遥正在二十米外自拍——贺峻霖清晰地看到严浩翔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那根还带着可可香气的拇指被含进了对方嘴里。

"你..."贺峻霖的抗议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严浩翔遗憾地咂咂嘴，掏出手机看了眼："气象预警，下午可能有暴风雪。老板说最好现在撤。"

回程收拾装备时，贺峻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冻得不太灵活——他试了三次都没能扣上背包搭扣。严浩翔立刻抓过他的手检查，脸色瞬间变了：原本白皙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指甲边缘呈现淡紫色。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声音沉得吓人，迅速摘掉自己的手套将那双冰凉的手包住。贺峻霖心虚地移开视线："就...刚才喝可可时觉得手套碍事..."

严浩翔骂了句脏话，吓得许露都安静如鸡。他二话不说把贺峻霖按坐在钓具箱上，单膝跪地捧起那双可怜的手，突然低头含住了他左手食指。

"严浩翔！"贺峻霖惊得差点仰倒，手指传来的温热湿软触感却让他脊椎发麻。严浩翔掀起眼皮瞪他，继续用口腔温度温暖每一根手指，轮流含住轻轻吮吸。这画面太过冲击，贺峻霖能感觉到血液轰地冲上脸颊——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回暖反应。

"看什么看？"严浩翔松开他的无名指，朝呆若木鸡的许露二人组说，"快去开车！"

等他们手忙脚乱地跑远，严浩翔才从怀里掏出个小铁盒，挖出坨淡绿色药膏抹在贺峻霖指关节上："冻伤膏。幸好只是初期症状。"药膏抹开时有股刺鼻的薄荷味，但很快转化为舒适的温热感。贺峻霖低头看着严浩翔专注的侧脸，突然鼻子一酸："对不起..."

严浩翔动作顿住，叹了口气把他拉起来，额头相抵："怕冷不是你的错，但不告诉我就是你的不对。"他边说边给贺峻霖戴上那顶曾经被嫌弃的熊耳帽，"回酒店立刻泡温泉，然后..."

"然后？"

"然后我要检查全身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冻着。"严浩翔一本正经地说着，手已经不安分地滑向他后腰。贺峻霖红着脸踢他小腿，却被顺势背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能走！"

"雪地难行，伤员优先。"严浩翔调整了下姿势，确保贺峻霖整个人都贴在他背上，"抓紧，掉下去我可不管。"

贺峻霖只好搂住他脖子，把发烫的脸埋在那宽阔的肩膀上。严浩翔的大衣领子蹭着他鼻尖，混合着冷冽的空气和温暖的体香。他偷偷嗅了嗅，感觉心脏像被泡在温蜂蜜里，又甜又软。

远处传来许露的呼喊和引擎发动声。严浩翔背着他稳稳走在越来越密的雪幕中，每一步都在纯白画布上留下深深的足迹。贺峻霖突然希望这段路再长些，长到暴风雪来临，长到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温度。

"浩翔。"

"嗯？"

"下次...我还想和你一起看雪。"

严浩翔轻笑一声，托着他大腿的手收紧了些："笨蛋，应该说'以后每年都一起看雪'。"

雪花落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越野车的轮廓在前方渐渐清晰，但贺峻霖知道，有些温度已经永远留在了这个冰钓日的记忆里。